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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的和金黃色的鬱金香,像天鵝絨的幕布一樣覆蓋著大地。

到處有水車在懶懶的微風中轉動;四周淨是住宅、田莊和小房子,運河兩旁栽著一行行矮矮的柳樹。從蔚藍色的煙靄裡,透出來市鎮、教堂、鐘樓的輪廓,還有風車。

一條裝著乾草的船,順著運河打菜園旁邊駛過去。一片風帆從一所住宅的屋頂後面露出來,在鬱金香中間慢慢地滑行著。幾個荷蘭人,穿著桶子一樣寬大的褲子、繃得緊緊的短大衣和木屐,坐在黴得發綠的水閘旁邊(他們那些裝著蔬菜的小船,停在一直伸展到遠處的迷迷茫茫地閃耀著光的運河裡),悠閒地抽著菸斗,等待閘門開啟。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微服訪歐洲(12)

有時候,那平底船浮到田野和房舍的水平線上面。往下一望,他們可看到沿牆伸展出去的樹上的果子,晾在繩子上的衣服,在乾淨的小庭院的沙地上蹦跳的野雀。

看到這些活的禽鳥,俄羅斯人只是驚歎。花了驚人的勞動從海里征服得來的這個國家,彷彿是一個活生生的夢境。

在這裡,每一小塊土地都受到重視,得到照料,跟俄羅斯的荒涼的大草原相比,多麼不一樣啊!

彼得在船頭上吸著菸斗,跟那些志願人員說道:“在我們莫斯科,許多院子都比這裡的寬敞。可是誰也不會想到拿把笤帚去掃一掃,或者栽點果樹,種點蔬菜,既給人以*,又給人以實利。一座房子即使快要倒塌了,可是你們這些魔鬼,卻誰也不會從暖炕上爬下來,去把它撐好——我知道你們,你們懶得不肯到應該拉屎的地方去拉屎,而就在門口便溺了。”

“這是為什麼?我們有的是遼闊無邊的土地,可是我們卻都是些窮光蛋。這是十二分痛心的。瞧,人家這兒從海底裡弄到了土地,每一棵樹又非從外面運來栽植不可。他們建成了一個真正的樂園。”

透過幾個小水閘,木船從大運河駛進了幾條小運河。

荷蘭的須德海那灰濛濛的乳白色的水面,向東方伸展出去。越來越多的帆篷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傍晚時分,他們駛近了阿姆斯特丹。

海船,海船,在玫瑰色的海面上。桅杆、帆篷、教堂和大廈那尖尖的屋頂,在落日的殘暉中顯得紅紅的。深紅色的雲朵如同山峰一般從海里升起來,一下子光芒就消逝了,雲朵變成了灰色。平原上到處出現了燈光,沿著運河掠過去了。

他們在岸上一家小飯館裡停下來吃晚飯。他們喝著杜松子酒和英國麥酒。

從這兒,彼得把所有的志願人員,連同翻譯和行李,一起打發到阿姆斯特丹去,而他本人卻跟緬希科夫、阿廖沙·布羅夫金和位元卡神甫搭乘一條小艇,避開首都向更前面的贊丹村出發了。

這個地方,比天下任何地方都更讓他想看一看;從童年時代起,他就把這個地方愛上了。

他的老朋友,鐵匠赫裡特·基斯特曾經跟他講起過這個村子。基斯特回國了,別的鐵匠和造船匠又從贊丹到來。他們跟彼得說:“要問什麼地方造的船最好,那就是贊丹,彼得·阿列克謝耶維奇,那裡造的船又輕,又快,又堅固,什麼地方造的船都比不上。”

在阿姆斯特丹以北10公里的贊丹、科格、東扎涅恩、西扎涅恩和扎恩季克村裡,有50家造船廠。他們夜以繼日地工作著,只消五六個星期,一條船就造成了。

周圍有著無數的工廠和作坊,這些私營造船廠只造中型商船和捕鯨船——戰艦和大商船都是在阿姆斯特丹兩個海軍造船廠造的。整整一夜,小艇在又深又窄的河灣裡行駛。

他們看見岸上的燈光,聽到斧子的丁丁聲,木頭的吱吱聲,鐵器的錚錚聲。在篝火的亮光裡,他們可以辨認出一艘船的龍骨架,一個擱在船臺上的船艄,還有一座木製起重機的框架,吊著一捆捆木板和沉重的長方木。

點著風燈的小船穿來穿去。傳過來嘶啞的嗓音,發出來松木刨花、樹脂和河裡潮溼的氣味。

半夜裡,他們到一家小飯店休息了一下,把槳手撤換了。第二天早晨,天色潮滋滋、灰茫茫的。房舍、風車、平底船、長長的棚屋——夜裡顯得那麼巨大的一切東西,這會兒在那蓋著灰濛濛的露水的岸坡上,彷彿蜷縮得很矮小了。垂柳掛到了霧靄迷茫的水面。有名的贊丹到底是在哪兒呢?

微服訪歐洲(13)

“就在那邊,那就是贊丹啊!”有一個槳手說道,朝屋頂陡直、門面扁平的矮小房子點了點頭,那些房子全是用木頭造的,磚頭都給風雨吹打得發黑了。

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