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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搖西擺,活像被五馬分屍,全身上下的零件都不屬於她似的。

“你能不能好好走,別像只無頭蒼蠅四處亂撞?”又是那個冷漠、輕蔑……可以附加所有負面的形容詞,聽起來讓人不愉快至極的討厭的聲音。

“唐……那個……你怎麼——”謝阿蠻慘垮著一張牽強的笑臉。

唐伯夫愛理不睬的掃她一眼。“曼芸要我送你。她的要求,我從來不會拒絕。”

“是嗎?你還真疼愛你的老婆!”

謝阿蠻忍不住出言諷刺,立刻暗恨自己多嘴,等下又觸怒唐伯夫,遭殃的又是自己,他看起來陰陽怪氣的,少惹為妙。

唐伯夫重重哼一聲,意外的沒跟她多計較。他穿了條寬鬆合身的黑色直統褲,米色麻布長衫半扎半放地杵在腰際上;頭髮原是往後梳攏的,這時已凌亂的斜垂到額前,在暗色的詭魅中,顯得幾分陰晦頹廢的氣息。

他似乎不打算開口,謝阿蠻也樂得省下麻煩。多說多錯多倒黴;再說,他們之間也沒甚麼好說的。

無言的局面就那樣僵持著。她打定主意不開口,沒想到唐伯夫反而打破沉默,沒頭沒腦問說:“我問你,你在練習的時候,也是那樣亂吼亂叫的嗎?”

“甚麼?”謝阿蠻一片茫然。

“樂隊啊!白痴。”唐伯夫還是這副令人討厭的態度。

謝阿蠻會意過來,按耐住滿腔忿懣,老實回答說:“是啊!我唱歌時的聲音有點懶,大家認為不太妥當。所以我就改變唱腔,儘量扯開喉嚨,學著用嘶吼喊叫的唱法,效果好像不錯,不過,動作好像稍嫌誇大一些了……”

她想起今天在舞臺上發生的那件拙事,窘得不敢轉過頭去。那麼驢的樣子,竟然偏偏和唐伯夫面對面撞上——唉!實在……唉!

“那樣吼,小心把喉嚨喊破了。”原來是這麼回事。他這兩星期發現謝阿蠻的嗓子越來越沙啞,還以為她喉嚨出了甚麼問題,沒想到她竟然在做這種蠢事……

稍微有常識的人都懂得保護聲帶,不會嘶吼喊叫,把嗓子啞倒。這個蠢傢伙,居然幹這種白痴才會做的事。

“你如果還想繼續唱歌,就乖乖的唱,別再像這樣亂吼亂叫,免得把喉嚨喊破。”他冷冷的又加了一句。

“不會的,我很小心。”謝阿蠻漫不在意,反倒懷疑起唐伯夫的動機。她心起疑竇,斜開身子睇睨他說:“你為甚麼突然說這些?是不是有甚麼目的?”

“我祇是不想一個聲音沙啞破得像驢在嘶叫的醜八怪,降低了我俱樂部的格調。”

唐伯夫在輕視、低蔑謝阿蠻之餘,終於正式嫌起她“醜”了。謝阿蠻氣悶在心裡,漲紅著臉,嘟嚷著不滿說:“女人不是靠臉蛋的;拘泥於外表和容貌的人,才沒出息呢!你別想用這種話打擊我,我不會上當的,今天我們的表現有目共睹!”

“哦?你還真有自信,居然有勇氣講這種話。”

“我不需要有勇氣,那本來就是事實。”謝阿蠻皺眉又皺鼻,把嘴嘟得厚厚高高。“你為甚麼也會在哪裡?他們怎麼會請你去——”

“他們”指的是主辦單位。到現在她還是不大相信唐伯夫是評審之一的事實。

“那是我的事。”唐伯夫總不大愛搭理謝阿蠻的問話,用這一句話就將她的問題堵回去,教她氣短。

“你的事就你的事吧!”謝阿蠻縮縮脖子,悻悻地說:“不過,你總可以告訴我,我們樂隊怎麼樣了吧?我是指比賽結果——”

“入選了。”唐伯夫報時一般語氣單調,並立即澆她一盆冷水說:“不過,你別太得意。如果你再像這樣嘶吼亂叫的唱下去,不出半年,一定倒嗓。到時甭說是冠軍無望,連想完整唱首歌都很勉強。誰想聽你那驢叫似的嗓音?不到半途早就被噓下臺了。”

如果唐伯夫的態度不是那麼糟糕,平常謝阿蠻對他的印象不是那麼差的話,也許她會聽他的,認真考慮事情的嚴重性。但這時她認為他根本在危言聳聽,意圖打擊她的信心。

眾所有目共睹,她略帶沙啞、嘶喊的歌唱方式,形成一種獨特的唱腔,頗能引人共鳴。唐伯夫卻故意貶擊她,淨說些危言聳聽的話。她學他的冷冰,把話頂回去,說:“那是我的事。別以為我會相信你,你祇是看不得我好,胡說八道。”

“我沒那麼無聊——”唐伯夫煞住腳步,逼向她,眼露兇光。隨即斂去,丟下她,掉頭轉身說:“算了!你不相信就算了!人長得醜,果然腦袋也蠢!”

甚麼嘛!陰謀不得逞就採人身攻擊,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