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口氣!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誰能殺了老子!”
話音一落,鬼手帶著精鋼手套的五根指頭捏成拳頭,如炮彈一般向著半空中飄然而至的白色身影轟了過去!
慕絨的臉色很冷。
對於一個一向沒有任何表情的女人來說,能讓她的心情產生波動,就足以證明她的憤怒。
她不是沒殺過人,也不是沒見過別人殺人。可是如此殘忍的手段,卻讓她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惱火。
三個死掉的飛天門徒,她都叫不上名字。可她記得其中兩個人旅途中殷勤地給自己鞍前馬後,燒水送飯。彷彿昨天還看到三人溫厚的笑容,而現在,他們卻被人用最血腥的方式取走了性命,連一具全屍都沒剩下。
唐安曾經說過,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當初在黃土地、在大沼澤,即便有千難萬險,他也不曾放棄一個弟兄。那一幕,讓慕絨感受到了人性的溫暖。所以,丟棄了起碼的人性的人,才會格外讓她厭惡,甚至憎恨。
對於把別人性命看成草芥的人,已經不配稱之為人,而是妖魔。慕驚鋒教導過她,邪魔外道,人人皆可誅之!
鬼手的身形很快,但漫不經心的一拳,卻證明他並未將眼前的白衣女子看成威脅,畢竟這個女人太年輕,也太美麗。如果不是他臉上一張鬼臉面具遮掩,所有人一定能看到他那一臉的譏誚。
殺手總是陰暗的。鬼手不禁在想,當手中捧著如此美麗的女人一顆微微跳動的心臟,將是多美的一幅畫面?
思緒紛飛之間,二人在半空相遇。
周遭的百姓們看的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只不過為了趕個廟會,竟能碰到絕代高手的生死對決!
所有人都為那個美得不像話的白衣女人捏了一把冷汗,她實在太漂亮,也太柔弱。這種女人本應出現在風景宜人的百花閣裡,抑或煙波浩渺的微山湖畔,而非在這命懸一線的戰場。
對面那個黑衣殺手,精鋼手套上還瀝瀝滴著鮮血。待到離那白衣女人還有一步之遙時,他忽然化拳成爪,狠狠地對著那飽滿的胸口抓了下去!
慕絨臉上沒有湧現出被人褻瀆的羞憤——在她看來,沒有必要和一個將死之人生氣。她的纖足在一個漢子肩膀上輕輕一踩,那漢子頓時吃不住力跪倒在地,捂著肩頭道:“好冷!”
而慕絨,忽然從原地失去了蹤影,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閃到了鬼手身後,玉指在他後腦輕輕一點。
“嘭!”
勁氣透腦,從鬼手的額頭處泵出一個血洞!
常年不離臉頰的鬼臉面具應聲掉落,露出一張其醜無比的臉龐。看到這張臉,百姓們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著面具——因為他不想讓人看到他那張如心一樣醜陋的面孔。
鬼手發出一聲短促的悶哼,一雙略帶懊惱和不可思議的眼神很快就變成了灰色,彷彿在痛恨自己的掉以輕心。
可惜的是,他再也沒有了後悔的機會。
“嘭!”
屍身落地,三鬼只餘其二。
“鬼手!”
鬼王大驚失色,萬萬沒想到僅僅一招,四大鬼臉之一的鬼手便命喪黃泉。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鬼見愁會選擇留下了,因為這個白衣女人,就是這次行動的最終目標!
女人的動作,他看的清清楚楚。他並不會以為二人的武功真的相差如此懸殊,而是認為鬼手只是輸在了託大上。只要足夠謹慎,他的雙鉤一樣能讓眼前的女人頭顱和身子分家!
鬼王舔了舔舌頭,將雙鉤在眼前疊成一個十字,迎著不斷靠近的白色身影便衝了上去。能夠打敗殺死鬼手的人物,爺的賞賜又怎麼會少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可惜他沒看清楚形式,所以螳螂捕蟬和飛蛾撲火,其實只在旦夕之間。
慕絨渾然不懼,藏在衣袖中的右手微微擺動,讓周遭空氣中的溫度再次下降。離她最近的老百姓們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遺憾的是,鬼王並沒意識到這一點。他只想用手中的奪魂鉤,換來這個女人的香消玉殞。
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當他看到那個白衣女子伸出一隻纖纖玉掌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帶著磅礴內勁的玉手,彷彿就是一座雪山!
他想逃,卻逃無可逃。他想擋,但擋無可擋!
他終於意識到鬼見愁那一句“不想死就快滾”是什麼意思了。和眼前的對人交手,跟求死沒什麼兩樣。可惜他悟的太晚,晚到無可挽回。
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