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梗在喉嚨裡,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陸季功從頭到尾一直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唐小安死死壓制,早就別了一肚子火氣,此時聽聞這些人來齊國的目的,終於找到了一絲反擊的機會,冷哼道:“老夫曾有幸一睹鳳大家絕藝,當真是天宮之舞,妙不可言。這‘天下第一’四個字,可是經得起考驗的。有理想是好事,但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儘量才好。”
這番話雖然不算太過尖銳,可話外之音任誰也聽得出來。
復仇者聯盟一個個又被逼出了火氣。柳傾歌此時已然是大唐的代表,這個老匹夫看不起她,便是看不起整個大唐。他們無法理解齊人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孱弱到讓人同情的國度,會誕生這麼一大群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傻逼?
唐安沒有生氣,因為他見過風之瑤的舞。若非為了大唐的計劃,他也不願意讓柳傾歌在沒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做這番犧牲。當然,這些話沒必要對這群酸儒解釋,他只需要拿到稷下學宮的入場券,這就足夠了。
從一開始的強勢,將這群迂腐的學子逼出火氣,讓他們感覺到被侮辱而奮力反擊,有違儒家“仁”之心道,這是第一步。
第二步,佔據了主動權的唐安以儒制儒,用才思和口才證明自己的才學。
第三步,以酸儒自恃過高為突破口,在“辯才”二字上大做文章,以敵之矛攻敵之盾,讓對手輸的無話可說。
到現在為止,唐安只是為了給陸季功一個自我寬慰的藉口。畢竟他的身份太敏感,是一個唐人而非齊人。這樣的人,到了稷下學宮的現場必定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若到時被人發現一無是處,所有人首先會想到是陸季功放水,那這老傢伙的財路就算是走到盡頭了。
如今唐安已然讓所有人知道了自己的本事,也就相當於讓陸季功少了一層顧慮。這時候,再送出最後一招殺手鐧,稷下學宮的入場券幾乎已入囊中。
唐安懶得再和這些人繼續玩下去,而是以退為進地道:“今天在下說了不少,也不知說的對是不對。無妨無妨,今日前來主要是為了見識一下這辯才會,目的既然達到,我等也就不再多做叨擾了。不過……我們一行人路遇殺手的事,卻決不能就此罷休!身為此間的管事,我有權對隨行眾人的生命安全負責!對於貴國發生這種事,我要代表大唐提出嚴重抗議!”
說著,唐安轉向陸季功道:“陸夫子,這事既然發生在尼山,而你又不願對在下有個交代,那在下只能選擇最後一條路了——兄弟們,咱們去報官!哪怕把這件事鬧到齊國皇帝眼前,我也要為兄弟們討一個說法!”
以復仇者聯盟這群夯貨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恨不得把大齊鬧一個天翻地覆。卜一聽到唐安號召,所有人都興奮地難以自持,紛紛呼喊響應。
“對,咱們報官!”
“他孃的,來個破山頭還能遇到殺手,真是晦氣!”
“只有這些學生知道咱們要來辯才會,說殺手和他們沒關係,誰會相信?”
“就是!老子倒要看看齊國的官府會不會包庇這辯才會!”
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讓文風濃郁的夫子坡瞬間變成了菜市場。復仇者聯盟的人個個臉帶快意,心中感嘆跟著唐大人又是罵才子,又是鬧官府,真他孃的過癮!
“走!”
唐安大手一揮,竟是真的不再看諸才子一眼,帶頭轉身便走。復仇者聯盟的漢子們顯然沒有領會到唐安的用意,勾肩搭背的一齊扭過頭去,更有甚者還幸災樂禍地回頭衝這些牛氣哄哄的才子們挑挑眉毛,彷彿在說:“等著坐牢吧!”
滿嘴齙牙的龐子敬微微一愣,快步追上唐安,問道:“大哥哥,枕(怎)麼真的要肘(走)嗎?不要稷下學宮的入場券了麼?”
唐安自信一笑,低聲道:“有些時候,走就是留。”
龐子敬眨眨眼,問道:“什麼意思?”
唐安附在她耳邊道:“意思就是……咱們最多再走十步,那老傢伙就會求我留步。”
“他會叫咱們牛(留)步?真的假的?”龐子敬滿臉狐疑,顯然不相信唐安的話。
唐安笑道:“就當大哥哥給你變個戲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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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這一走,陸季功卻覺得三魂七魄瞬間丟了一半。
他一屆老儒,執掌尼山辯才會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安全事件。他自己心中比誰都清楚,殺手絕不可能和自己扯上一星半點關係。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