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唐安擺了擺手,季晨等人終於停止了慘無人道的虐打。
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玉人,唐安嘆了口氣:“大小姐,我很理解你現在的心情。我想你不告訴我,應該是怕我阻止你來劫獄吧?”
程採夕猶豫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救人有很多種辦法,以硬碰硬是最下乘的法子。你想想,老爺當初是主動請罪,他會不會跟你走還是兩說。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成功了,又能逃到哪裡去?”唐安苦口婆心地勸解道,“如果你相信我,就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把這件事問清楚。我相信以皇上的睿智,絕不會單純地以為把六王爺和老爺交出去,東方遠行就會罷手。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大小姐眼帶堅決:“我可以等,但我爹他不能等了!唐安,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傻丫頭了,現在街上到處都在傳,東方遠行很快就會打到汴京城,我不想看到我爹身首異處!我已經沒了娘,不能再沒有爹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唐安點點頭,盯著她的眼睛道:“但我更沒想沒有你!”
程採夕怔怔地看著他,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一面是被愛人呵護的甜蜜,一面是至親的性命,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縈繞心頭,讓她悲中帶喜,難以名狀。
如同死狗一樣的嚴青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氣,眼神怨毒地盯著遠方正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以他的身份,或許這一輩子也沒有報仇雪恨的機會了,他只能將一口怨氣化作最為惡毒的詛咒。
讓他驚喜的是,詛咒很快就應驗了。
他聽到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應聲望去,刑部屋舍的方向兩隊手執長戟的軍隊一路小跑,那一身有別去其他軍人的裝束,讓人一眼就能認出對方的身份。
皇宮禁衛!
第四百六十五章 擇日問斬
得知有人妄圖劫獄的訊息,嚴青絲毫不敢怠慢,立刻差人到皇宮稟明聖上。如果一個不甚讓賊人得手,成就了大唐開國以來第一期劫獄成功的案例,嚴青兩個字將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
二百餘名禁衛跑到廣場中央立定,將長戟矗立在地面上,如同一尊尊不動明王。他們身後,一頂富麗堂皇的轎子由遠及近,一直伴在轎子旁弓著身子的老太監用尖細的嗓子高唱起來。
“皇上駕到!”
天子親臨,讓在場所有人都是心頭一震。但不同的人得到這樣的訊息,感覺也截然不同。
嚴青咧開沾滿鮮血的嘴唇,笑的無比得意。而唐安卻臉如死灰,摟著程採夕的雙臂不由得緊了緊。
這個細微的變化,逃不過大小姐的眼睛:“唐安,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唐安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道:“別胡說,咱們倆還沒拜堂,誰也搶不走你。”
程採夕俏臉一紅,這一次卻出奇地沒有躲避,對唐安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如同漫山遍野的春花般燦爛。
不多時,轎子已經停了下來。
布幔還未掀開,嚴青如同死了親孃一樣悽慘地哭訴已然響起:“皇上,請為微臣做主啊!禁軍唐大人率眾劫獄,微臣恪盡職守,卻慘遭唐大人毒手……”
秦天剛剛下了轎子,就聽到鬼嚎般的大吼,眉頭微微一皺,冷冷道:“這人是誰?”
張大友趕忙湊上來,恭聲道:“回皇上,應該是負責戍守天牢的門衛吧,老奴也不識的。”
秦天點點頭,冷著一張臉一言不發。張大友察言觀色,捏著嗓子道:“皇上親來,是非公道自有論斷,你這般攔著御駕是何道理?來人吶,把他給拖下去,杖責二十,以儆效尤!”
“喏!”
兩個鐵衛微微頷首,迅速將本就剩下半條命的嚴青拖到一邊,長戟的木柄成了最好的法杖,不一會兒,聲嘶力竭的呼喊聲便響徹廣場。
不過現在沒有人注意到可憐的嚴青,不管是禁衛還是刑部護衛,齊齊跪拜下去,齊聲道:“參見皇上!”
秦天的臉色就如同寒夜的天氣,冷的駭人。他似是連說聲“平身”的情緒都欠奉,而是大踏步地衝仍舊抱著程採夕的唐安走過去,一雙眸子像是要噴出火來。
唐安神色不變,待到秦天走得近了,甚至還擠出一個笑容:“皇上,內子受了傷,我不太方便行禮。”
“哼!”秦天說的第一個字,就透露出了並不美麗的心情。
“唐安,你實在是好的很。朕聽聞今夜有人私闖刑部,卻怎麼也想不到居然會是你!朕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