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聲若蚊吶,讓人根本聽不清楚。唐安看了看她的口型,又見她的手指顫抖著往腿上指了指,會意道:“夫子,你是不是有舊疾啊?難道藥放在這裡?”
這個呆子終於看明白了,可惜卻來得晚了一些。藍海棠惱怒之極,卻沒力氣和他發怒,只能無力地點點頭。
唐安一隻手託著藍海棠的玉背,另一隻手笨手笨腳的摸索一番,心猿意馬之下,一個不慎又摸到了人家彈性十足的大腿,讓藍海棠死死咬著下唇,恨不得一刀殺了他。
手感真好啊!
唐安心裡讚歎,表面歉然笑道:“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唐安生怕再唐突了佳人,落實了自己登徒子的惡名,小心翼翼地從褲頭裡掏出一個荷包,翻出裡面裝著的兩粒紅色藥丸,問道:“是這個麼?”
見藍海棠無力的點點頭,唐安這才放心,輕輕將那藥丸送入櫻唇之中。沒過多久,藍海棠長長舒了口氣,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
藍海棠轉危為安,唐安也跟著把心放進了肚子裡。可是忽然想起剛才的尷尬,卻又心裡叫苦,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夫子”。
提親?別鬧了,自己只是個小書童而已,就算是做到了書童中的霸主,在人家眼裡也還是個下人。
像往常一樣?更不可能,自己剛才可是看到了人家的胸脯。這個年代的女人,就算你隔著衣服看也會罵你是流氓,看胸脯和毀了人家清白沒什麼兩樣。
哎,老子真是手賤,送她去看郎中不就得了,幹嘛那麼熱心腸非脫了衣服看看?好心辦壞事,狗咬呂洞賓,以後誰再見義勇為做好事誰就是烏龜王八蛋!
低頭看去,只見藍海棠眼神空洞的看向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雖然她氣色好了一些,但藥效要發作畢竟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仍舊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渾身上下沒有力氣。
想來想去,唐安還是決定打破這這該死的沉默。笑問道:“夫子,你得的是什麼病啊?我知道市集上有一家回春堂,店主忠厚老實妙手仁心,周圍賣菜賣豆腐的小販有病有災都找他。不如改天我帶你去看看,保證藥到病除。哎哎,夫子你怎麼又哭了?”
藍海棠想起剛才的經歷,只覺得悲從心中來,無聲的閉上了眼睛,淚水像是止不住了一樣。
想想也是,古代女子視貞潔如同生命,以失節為最大的恥辱。她一個黃花大閨女,而且眼界高絕,一眾才子都入不了她的法眼,誰知道自己期盼幻想的白馬王子還沒出現,倒是讓這個猥瑣的小書童佔盡了便宜,她如何能不氣?如何能不惱?
就在唐安左右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窗外一個陌生的女子朗聲喊道:“藍姑娘!”
唐安心中一驚,知道說話的必定是那黑衣女子。臉色嚴肅的對著藍海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腦袋靠著牆根,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藍姑娘,你無需躲藏了,難道你覺得今天還逃得掉麼?”
黑衣人認定了藍海棠還沒走遠,說的極是從容。“就算你不考慮自己,也該考慮考慮奴家身邊的這位李墨玉李大人吧?他老人家為唐國鞠躬盡瘁一輩子,難道你想他因為你而枉丟性命麼?”
“哼,要殺便殺,何須多言!老朽這一生無愧於心,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百姓,此生再無眷戀。若以老夫為質,姑娘怕是找錯人了!”
唐安心中一驚,想不到這黑衣人如此狡猾,竟然抓了李墨玉當人質。這老傢伙為人正派,兩袖清風,乃是國之功臣,且於藍海棠和唐安都有知遇之恩。用這樣一個老人做誘餌,真是陰毒之極。
藍海棠臉色焦急,若非身子不能動彈,恐怕早已推門而出了。眼帶乞求的看了看唐安,似是要讓唐安帶她出去,用她的命換李墨玉一命。
這個傻丫頭,就怕你就算出去了,那黑衣人也未必會信守承諾。唐安飛快地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己耳朵,又指了指鼻子,那意思彷彿是:什麼事聽我的!
黑衣人並不理會視死如歸的李墨玉,笑道:“本來奴家也不想用這等卑鄙的法子,奈何藍姑娘你身邊有個滑頭小子。對那個傢伙,小女子可是大大的信不過。思前想後,唯有請李老走一遭了。不過你可以放心,只要你肯現身一見,奴家立刻放了他老人家,如何?”
“休想!”李墨玉怒喝一聲,“藍姑娘,老夫已是風燭殘年,你卻是風華正茂,更是我大唐的希望,切不可為了老夫這把老骨頭,中了這賊人的奸…”
“李老,您年紀大了,話說太多對身體不好,還是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