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鮮花掌聲殺青飯,都這麼忙,誰顧得過來誰。
劉維強倒暗自鬆了口氣,因為這貨明顯比以前更難駕馭,凡事都跟你往死裡摳,你要拿不出點乾貨說服他,人家根本不拍。
比如傻強的髮型問題,倆人就掰扯了好久,劉維強覺著應該留個飛機頭,褚青卻說板寸更好些。
最後導演組沒轍,只得服軟,剃了個寸頭,外加一個土氣的金鍊子。
他這種態度雖然不討人喜歡,大家偏偏認為是理所當然,畢竟是柏林影*帝嘛,檔次上去了,脾氣大了點也情有可原。
其實褚青還真不是,他從沒想過往戲霸的路線發展,動不動就耍個大牌神馬的。
這完全是《盲井》的持續影響,他是檔次上去了,但隨之暴走的不是脾氣,而是判斷影片的眼光和意識。
簡單講,現在拍一部戲,你得各方面都滿足他,甚至壓制他,不然這貨不舒坦,看啥啥不順眼。
…………
六月中,兩地的疫情基本消滅,娛樂圈全面解凍,撒著歡的出來活動。
而對港島演藝同仁來講,此時有兩件大事最為重要:一件便是無間前傳的拍攝,一件則是香港財政司司長帶著CEPA提案北上,尋求大陸幫助。
沒辦法啊,本土電影市場已經歇菜了,再不搞點政策扶持,那歷經三十年輝煌的港片就徹底掛了。
不過這些跟褚青都沒關係,他最近忙著練車。
話說香港買車的人多,開車的人少,一是因為太擠,二是公共交通很便利。地鐵,專線,和小巴是市民最普遍的出行方式。
其中小巴比較複雜,首先嚴格限制人數,只能坐16人,不許乘客站立。然後型別也分兩種,綠色和紅色。
綠色小巴正規些,受政府管制,司機每月拿工資,按路線行駛,跟公交車差不多。
紅色的就隨意了,類似私人承包,車主定時交份子,其餘是賺是虧全憑本事。乘客是下車交錢,而且沒有固定價格,不忙的時候可能十塊。刮颱風的時候可能飆到四十塊。
這種車就非常野蠻,簡直橫行霸道,逮著空就鑽,一直被政府頭疼。
褚青學的便是紅色小巴。
爾東昇託了朋友,找了一位二十年經驗的老司機做師父,當然不是白學,每天要給人家四百塊港幣。
平時人多,不敢讓他開,只是跟車跑,晚上較清靜了。才在偏道上兜兩圈。
這會,褚青便坐在司機後面的座位,巴巴的聽老師傅上課,手裡還拿著個小本準備記錄。
“剛開小巴呢,最要緊的是學會看標誌,路線要記熟。記住哪裡是禁區,哪裡可以上下客。”
師傅簡直興奮過頭,一派指點江山的氣勢,能有個影*帝做學生。後半輩子吹牛*逼的資本夠夠的了。
他指著路邊的一處提示牌,道:“你看這個牌子,8…10,5…7。7…12,很多種類。不過記歸記,守不守規矩是另一回事。”
隨手又撇向另一處,道:“吶!這個標誌一定要記住。24小時禁止上下客。”
“嗯嗯,停了就罰唄!”
褚青連忙點頭,拿根圓珠筆刷刷速記。
這條線路是從西環到銅鑼灣。主要經香港大學、醫院道、西營盤、中環等等,全程在市區內,行人不說了,光那小街小巷就數不勝數,瞧著就蒙圈。
老師傅跑了二十年,閉著眼睛都不會撞,那車開得特兇猛,歪歪倒倒的卻能保持飛速前進,在車流中穿梭自如。
“你看,這裡是雙黃線,也不能上下客,如果乘客要上下車,你得開到巷子裡,熟客全知道。”
“一定要眼觀六路,有人下就下,沒人下就踩油。快那麼一點就能多轉一圈,多轉一圈就能多賺點。”
“滴滴!”
他方講到這,忽有輛出租從後邊鑽過來,不停的按喇叭,像是叫他讓道。
老師傅撇了撇嘴,反倒把車靠過去一點,教導道:“開車就是以大欺小,你車大就擠過去,他一定讓你。”
果然,那出租搶了幾下,愣是沒搶著,只得認慫,自己減緩了車速。
“哈哈,吃屎吧你!”
老司機意氣風發,從車窗探出頭,衝後面罵了一句,回身坐好,又道:“不過你嚇歸嚇啊,可別真撞上,那麻煩就大了!”
不一會,車子便駛過了醫院道,快到西營盤附近時,見前面有個哥們招手。
老師傅不放棄任何顯唄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