嘞,還有想學唱歌的別忘了給我介紹介紹。”江老師送到門口,擺擺手。
見他閃出門,背影在走廊裡慢慢消失,才回到教室。先掃了一眼,然後拆開信封。取出薄薄的一疊新幣,數了數,八百塊,不由聳聳肩,沒嫌多,也沒嫌少。
今天有些許回溫,褚青沒穿羽絨服,就罩了件大衣,踩著雙黑色的休閒棉鞋。還是範小爺剛給買的。一黑一紅,情侶款。
她現在打扮男朋友,老喜歡往高冷色系的衣服上套,像黑色,深藍,藏青。自己卻常穿著一身大紅,或者暖暖的橙色。
就跟故意的似的,倆人往哪一站,色彩分明。冷男暖女……
總算搞定了一件事,褚青心裡也鬆了口氣,剛出那個門洞子,就得瑟的給賈璋柯打了個電話。老賈還真讓他對著手機唱了幾句。聽完效果,委婉的表示,尚可。
話說賈璋柯回到京城之後,又開始宅男般的擼片生活。《站臺》的冬季素材很快就OK了。大概有八十分鐘長,已經差不多是一部電影的長度。
成片看起來非常好,跟老賈在現場拍攝時的想象差不多。鏡頭乾淨樸實,還有點淡淡裝逼的歷史感。這給了所有人相當強的信心,尤其是日本和法國的監製,覺得可以賣出個好價錢。
投資方,甭管口號喊得多偉大,扶持品質電影,扶持新人導演神馬的,其實目的還是為了賺錢。文藝片也有文藝片的市場,尤其是歐羅巴這樣的逼格集中地,好片子根本不愁發行,掙的就是個臉面錢。
他們肯掏錢幫你拍,是認為你的片子能賣出去,而不是吃飽了撐的搞什麼“文藝咖救濟兄弟會”。
跟《小武》的路線不同,《站臺》從開拍到現在,種種利好,一切都預示著這將是部很吊的悶逼大片。
就在前幾天,又從法國傳來訊息,戛納影展的選片人很樂意邀請這部電影參加今年的電影節,但是必須在影展開幕前一個月徹底完工。這個訊息讓老賈的團隊非常振奮,意味著在商業上能得到最好的推廣。
但賈樟柯興奮過後,卻開始猶豫,他不希望自己的拍攝計劃被一個電影節打亂。每天都數著倒計時,以便把命運交給那個虛無縹緲的影展,特麼的有種被綁架的憤怒感。
因為片子下半部分的劇本還沒有影子,沒人知道賈璋柯心裡裝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更沒人知道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完成。
他的理想國裡,是要包涵著四季的鏡頭,而此時僅僅完成了冬季,以及少部分的秋季。如果沒有春季的場面來調和,電影就會顯得浮躁和淺薄。
所以,老賈想來想去,還是願意等,等他心裡的石頭被徹底搬掉,等春天樹上長出鮮嫩的枝椏,然後開出花來。
至於戛納,讓它玩蛋去吧!
褚青不太曉得,一名僅完成一部半作品的導演,哪來的勇氣拒絕戛納。可他又毫不驚訝,因為早知道這個眯著眼睛的小個子男人,就像他家鄉的老陳醋一樣,酸巴的嗆人。
褚青更頭疼的是另外一件事。
……
出租屋裡,床墊子上,範小爺正抱著被子打滾。
已經過午了,她還沒爬起來,也不睡覺,就貓在被窩裡哼唧。忽聽到門外嘩啦啦的鑰匙聲,便以極快的速度套了條家居褲,趿拉著拖鞋迎到門口。
“我都快餓死了!”
她就跟個小嬰兒一樣,離了他好像連喝口水都能被噎住喉嚨。
“趕緊吃吧,還熱乎呢。”褚青把一個塑膠袋放到桌上。
丫頭翻弄著,開啟飯盒,看了眼菜式,拈起一塊肉塞進嘴裡,問:“你去店裡啦?”
“嗯,小穎讓我去看看上半個月的帳。”他進廚房給她洗了雙筷子。
範小爺也不洗手,拿過來就吃,不在意道:“她就自己歸攏唄,我們有啥不放心的。”
褚青笑笑,脫下大衣,掛在臥室的衣架上,瞅了瞅散亂的被子,搖搖頭。
“你這馬上就要拍戲去了,想好了沒啊?”他把棉被疊好,又拿起枕頭邊的劇本,捻掉上面的幾根頭髮。
“哎呀,我再考慮考慮。”
“這都一個禮拜了。還考慮個屁啊?”
丫頭端著飯盒跑進來,鬱悶道:“誰,誰知道是那種片子嘛!”
那天晚上見過李昱之後,倆人回到家,便湊在一塊看劇本,結果越看越汗。
這片子叫《今年夏天》,聽著很清新,內容卻特壓抑。裡面的三個主要角色,都是女性,而是還是三角關係。相愛相殺。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