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爺往男朋友身上靠了靠,那眼神實在太嚇人了,就像要把自己一口吞掉。又想起來褚青說這女人有病,不禁暗暗發毛。
“呃。你們以前見過?”他問。
“哦,沒吃呢。”李昱總算收回目光,答了一句。
褚青無語,扯著嗓子又喊:“再來碗麵!”
“不好意思啊。我是真給忘了,這都大半年了吧。”她回過神,直奔主題,邊說邊掏兜。“你那包多少錢?”
“哎你可別寒磣我了,真不用賠。”褚青擺擺手,笑道:“算了。咱就當交個朋友。”
“那不行,我心裡過意不去。”這女人還是那麼一根筋。
範小爺忽笑道:“那這頓飯就你請了。”
“嗯,行。”李昱也不矯情,收好錢,打量了一下店裡,問:“你倆怎麼在這吃飯?”
“我們就住這,剛逛完街回來。”褚青道。
“住這?”她見過外面的破爛小區,微微驚訝,好歹也是在電視上混個臉熟的,生活至於這麼艱苦麼。
“嗯,剛到京城的時候就在這租的房子,不過最近想換了。”範小爺道。
一提房子,李昱眼睛都閃著光,馬上道:“哎你倆是想買房子麼?我手裡正好有一套,剛住兩年的新房,七十多平,位置特好,拎包就住,還便宜,十八……十五萬就賣!”
褚青撓撓頭,難怪你上來就問我買房子麼,原來改行當中介了,他對二手房可沒興趣,便道:“現在還沒打算買,再等等的。”
“哦,想買的時候一定聯絡我。”李昱明顯很失望。
“你幫朋友賣麼?”丫頭問。
“不是,我自己的房子。”
丫頭好奇道:“那剛住兩年怎麼就賣了?”
李昱讓了讓身,老闆端上一碗熱氣騰騰的削麵,她拿起醋瓶,澆了一圈,才道:“我想拍部電影,缺錢。”
“你不是在央視拍那什麼,什麼來著?”褚青光對她在央視有印象,具體做什麼可沒記住。
“紀錄片。”
“啊對,紀錄片,怎麼還拍上電影了?”
李昱比他們餓多了,呼嚕呼嚕的幹掉半碗麵,道:“辭職了,沒意思。”
褚青和範小爺對視一眼,同時暗歎,這特麼才叫猛人,多吊的工作,說辭就辭。
“哎兵兵,你老家是膠東的吧?”她口似乎很重,又澆了一圈醋,忽問。
“嗯對。”
“我也是膠東的,那邊有個電視臺你知道吧?”她說了個名稱。
“知道知道,恁也愛看那?”丫頭沒成想還碰到個老鄉,一激動,口音都變了。
“我以前就在哪當主持人。”李昱放下筷子,滿足的擦擦嘴。
“那怎麼又不幹了?”
“還是沒意思唄。”
褚青在旁邊看著,忽然有種怪阿姨在誘騙小蘿莉的敢腳。他對自己的事稀裡糊塗,怎麼都行,但一跟女朋友有關,智商立時上線。見丫頭二了吧唧的上套,還跟人家聊得歡實,不由插了句嘴:“你那電影說什麼的?”
李昱止住話頭,瞅了瞅他,不再套近乎。從包裡掏出本子,推到範小爺跟前,露出了狐狸尾巴,笑道:“兵兵,我覺著有個角色挺適合你的,想不想試試?”
……
範小爺覺得很神奇,因為一開始沒有她的事兒,是她自己非鬧著要見見這人,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跟她有關係了。
李昱也覺得很神奇,她為了自己的電影東奔西走快一年了。始終沒找著冤大頭掏錢。好容易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決定獨立製片,拿出全部積蓄,又向所有的朋友借了錢,但還是不夠。
她估摸著,這片子最低最低的成本,是四十萬。實在沒辦法了,居然彪悍的想把房子掛牌賣掉,還是清倉大處理,不考慮賠賺。只想著儘快湊齊錢。
這些個舉動,在旁人看來,絕對又二又殘。
可旁人,那算個啥東西?
李昱一直就是個瘋婆子,她連續兩次捨棄了在外人看來體面又有保障的好工作,只想做自己喜歡,並可以追求一生的東西。
開始,她覺得是主持人,後來。又覺得是紀錄片,現在,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就是電影。
就為了那份。把自己的靈魂和思想燃燒在膠片上的渴望,她甚至讓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哪怕蒸發的一乾二淨。
即便沒有經驗,即便紀錄片跟電影完全不同。但李昱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