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漢字:褚大爺春節快樂!我過完年就回去啦!
這丫頭!
褚青笑了笑,手都摸上了那部公用電話,又縮了回來。
畢竟她在家,爸媽都在,自己打不打也就那樣吧。
“給,三五!”
老闆扔出一包煙,褚青給了錢。
“嗶嗶嗶!”
呼機居然又響了。
老闆一邊劃拉著零錢,一邊道:“業務挺忙啊!真發財了?”
褚青沒搭理他,一看,也是一行字:弟!春節快樂,越長越帥!
越長越帥……
這姐是埋汰人呢麼?不過這得回了。
“我再打個電話啊!”
說著拿起話筒,撥了個號,是王瞳出租屋的座機號。
“嘟嘟嘟嘟……”
響了半天,沒人接。
嗯?沒聽她說回老家啊,跑哪去了?
沒辦法,又CALL了她一次。
“不好意思啊!一會就完事。”褚青賠笑道,大過年的人擱這陪你打電話,自己都過意不去。
“沒事!反正春晚還沒開演呢!”老闆很痛快。
等了幾分鐘,這邊電話響了。
褚青抓起來就問:“喂?姐?”
話筒那邊傳來一聲輕笑:“呵呵,就知道是你。”
“我剛往你家打電話了,你幹嘛呢?”
“我逛街呢。”
“啥?”褚青愣了片刻,道:“你神經病啊!大過年的自己跑出去逛街?”
“自己待著沒意思唄,你幹嘛呢?”
“我出來買包煙。”
“你還說我,大過年的你自己跑出去買菸?”
倆人隔著電話一頓傻樂。
“要不,要不你過我這邊來?”褚青猶豫的提出一個不太靠譜的建議。
那邊也沉默了幾秒鐘,笑道:“好啊,咱倆搭個伴兒。”
褚青一怔,沒想到她真能答應,隨即說了地址。又跟老闆互相拜個年,站在巷子口,兩手交插在袖子裡,又是標準農民揣的姿勢。
這地兒挺偏,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找著。
褚青沒穿毛衣,裡面是襯衣,外面直接套件大棉襖就出來了。這會兒也不能回去穿,怕錯過接人,凍得來回小跑。
約莫三十多分鐘,就聽“噠噠噠”的鞋跟點地聲。
“弟?”
“啊,你來了!”
褚青正在小跑,尷尬的停住動作,卡在一個很奇怪的姿勢上。
王瞳哈哈一笑,道:“你抽風呢?”
她穿著件紅色羽絨服,頭髮沒扎,就那麼披著,蹬著雙高筒皮靴。
“我鍛鍊鍛鍊!”
王瞳看他臉凍得刷白,訝然道:“你一直在這等著呢?”
“我怕你找不著,走吧,這邊。”
褚青混不在意,頭前帶路。
“你傻啊!凍出病咋辦?”王瞳氣道。
褚青沒接話茬,笑道:“你咋來的?”
“打的唄!”
“這會兒還有車?”
“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那倒是。”
褚青推開院門,院裡小孩正蹲地上放鑽天猴兒,點著一個,“哧溜!”一聲蹦到天上,連個點都沒看著。
“這玩意就是沒嗤花好看。”
褚青撇撇嘴,湊過去道:“小子,我告你一個絕招啊,你把幾個鑽天猴兒綁在一起放,那才好看呢。”
小孩連眼皮都沒翻,不耐道:“你當我傻啊!鑽天猴兒多少錢一個,我拿把嗤花放好不!”
“……”
褚青被鄙視得很鬱悶,王瞳在旁邊笑得喘不過氣來。
“你就住這啊?”
王瞳打量著屋子,很好奇也很驚訝。
“便宜唄!”
褚青剛要脫了大棉襖,又想起來裡面只有件襯衣,又趕緊捂上。
王瞳把包往床上一扔,就跟到自己家一樣,大大方方把羽絨服脫了,露出一件高領的白色羊毛衫。見褚青扭扭捏捏,翻了個白眼道:“要不我出去迴避一下?”
褚青訕訕一笑,脫了衣服,又拿起毛衣套上。
他問道:“你吃了沒?”
“沒呢,自己也不知道吃啥,你吃沒?”王瞳問。
“呃,我也沒吃呢!”褚青搖搖頭,忽道:“咱們包餃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