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呀!武爺,千萬不要把小的丟去餵魚!”一個鯉魚打挺自地板跳起來,抱住武韹祺的腿,一把鼻泣一把淚的哀求著:“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兒奉養。看在小的為你作牛作馬的份兒上,請您放過小的吧!”這一驚一咋的,不知者定要疑為屍變,嚇死人的。
瞧他這份可憐相,沒膽兒鬼,如有危險,怕是連妻兒都會給賣掉吧!他武韹祺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種人。一腳踢開他,又回至桌前繼續他的子曰詩云。他爺爺的,好心情全毀了。
跪在地上的李平扣頭如搗蒜,嘴裡不斷說著:“饒命!”見武韹祺不為所動,連忙話鋒一轉,說道:“小……小的有一事稟報,爺兒一定會有興趣的。”
“說!”
不被人察覺地李平眉毛微微一挑。
上卷 第十一章 色膽
接近六月的天氣,總會令人覺得有些倦,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一樣。那一夜,武韹祺睡得特別早,未到戌時,便已躺下休息。他三哥來瞧他時,他的鼻息平穩極了。微合在一起的雙眸令他看起來如同一個蜷縮在壁爐邊的貓,不經意地散發出迷人氣息。武禹襄吹熄擺放在書桌上的燈燭,怕驚醒他般靜靜退了出去,輕輕為他關上門。
夜的時間總會過得特別慢,對一個不太懂得忍耐得人來說,這問題簡直可怕極了。武韹祺便是這種人,一個像他一般地大少爺,又如何能忍?又怎可能去忍?但這一次,他忍住了。他在等,等他三哥放心離開。一場作得很好的戲,總要有個好演員,他相信自己。
當武禹襄輕悄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夜幕時,他起身開啟雕花窗稜翻身落於園中,向後門方向掠了過去。他走得太急,太快,太過全神貫注了,完全沒有注意到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躲在黑暗中,靜靜注視著他。
後園是安靜的,在此居住數年時光,武韹祺從未曾踏入此處半步。今次,為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目的”,他卻不得不破例。掠入月形拱門時,小武猶豫了。黑暗籠罩下的後園,仿有燈火閃動,瞪大眼睛,待要瞧個仔細時,竟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莫非,這就是傳聞中的鬼火麼?
小武手心開始變得溼潤起來,額角也沁出了冷汗。
色膽包天這句話當真有些道理,閉起眼睛想象一下燈會美人兒的樣貌,只要可一親芳澤,別說這小小鬼火了,哪怕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甘心情願。下定決心,藉著前院透出的燈火,輕巧的繞過路間枯萎了的樹木,以及那久不見人聲的園間亭,縱身掠上高聳出院牆的險峻假山,幾個起落翻上院牆。
就在這時,一條黑影自黑暗中竄出來!武韹祺被他一驚,腳下所踩的瓦礫居然鬆動開去,摘歪兩下,差點兒從高牆上栽下去。
跑出一里的黑影突然回頭衝他咧嘴笑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顯得格外怕人。武韹祺魂都幾乎被駭飛了,捂著差點兒大叫出聲的嘴巴,兔子般跳下牆頭,逃向遠方。
不知逃出多少路程,終停下來,倚靠在牆角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偶然抬頭,瞥見高懸氣死風燈地巨宅。朱漆大門上的匾額嵌著兩個燙金大字——餘府。
是這裡?好沒品。武韹祺撇撇嘴,滿臉不懈地樣子。八成此居家主乃是一大腹便便,腦滿腸肥的暴發戶。讓人一看便知此處乃是珠玉滿堂,象牙鋪路,黃金多得砸死人。白痴,還不怕死的造個金匾。這不擺明了告訴人家,老子有錢,你來搶我呀!簡直笨得可以。
想到此處,武韹祺大反胃口。他雖然風流成性,但對女子的內在亦是挑得很。這種地方養出的女兒家,如何好得?可轉念又想,不過玩玩而已,管他什麼內涵不內涵,抱到床上熄滅燈還不都一樣。李家二小姐到是琴棋書畫樣樣行,可那張臉,實在令人無法恭維。相較之下,還是面貌比較重要的。
吞口口水,藉著府內透出的點點燈火,他開始繞著院牆找尋比較容易攀上去的路。可惜,餘府院牆高得實在可以,武韹祺無奈嘆口氣,自腰間攜帶錦囊中取出兩物。一隻是打造精細的銀製鐵鉤,另一個則是一團細若遊絲的透明銀線。
用線穿於小鉤底口上,再將鉤用力往上一拋,便落在牆頭之上,蹬了兩下,瞧樣子不會斷落下來時,才以腳尖蹬住磚牙,飛身而上。到了牆頭,將身趴伏。又在身側尋一適合大小的石子輕輕拋下,側耳細聽。牆下似未有什麼溝渠之類,才安下心來,手摟絲線,順勢滑下,落在實地。四下觀瞧,見沒有人聲,方躡足潛蹤,往目的地行去。
此院落果然其大無比,房舍連綿,教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