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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不好。”眉間淡淡,語氣也淡淡,看得多了,自也漠然,何況此處繁華熱鬧,確不似戰火將起,心中也有了一絲安慰。

“就算保全得了性命,回到故鄉,才發現那裡的都已成廢墟,一切都得從頭來過,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即使從頭來過,只要還有希望,他們便不會放棄,人的毅力和堅持,有時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

“所以雖然你被慕容商清傷過心,也不介意重新開始?”他似笑非笑,卻並沒有看我,轉而望向簾外景緻。

天色漸暗,馬車卻不曾停下來,依舊向前馳去,而車伕便是那名青衣人,爾真。

神色微動,我沒有回答,也不想作答,緩緩闔上眼假寐,不聞那人再有聲音,一切都靜謐下來,車外的喧囂與吆喝此時也彷彿愈發遙遠。

再醒過來,是在斷續隨風的清寒笛聲中恢復知覺的,慢慢舒展四肢,發現自己還在馬車中,車顯然已停了下來,掀開簾子跳下車,四野曠遠,幾縷乳白色嫋嫋的寒煙在夜幕之中,凝固了一般,駕車的青衣人卻早已不見蹤影。

車前不遠處的湖邊立了一人,沒有風,白色衣角也拂不起來,然而整個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手中拈了一根橫笛,竟似仙似魔。

“會吹笛嗎?”那人道,沒有回頭,彷彿知道我在身後。

“皮毛。”

“來一曲吧。”白羽塵轉過身,將笛子遞了過來,看著我。

猶豫了片刻,還是接過,那段無憂無慮,還有一名少女與自己一起嬉戲追逐的歲月早已遠去,清亮的笛聲也隨著她一同埋葬,我需要怔忡半晌,才能拾起關於那段記憶的一二碎片。

笛聲幽幽響起,如絲如縷,在空曠少人的野地中頗有幾分悽然,然而我的心卻與那笛聲相反,很是平和,往事似乎已不能讓自己哀痛,而只留下淡淡的遺憾和釋然,斯人逝矣,來者可追。

“其實,你並非無動於衷,為什麼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呢,慕容商清的那次背叛,在你心中留下很深的傷痕吧,縱使你告訴自己要相信他,還是禁不住在聽了我的話之後有所動搖吧?”他負著雙手站在岸邊凝視湖水的模樣,與慕容有幾分神似。

“我不是神,我只是人,也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嘆了口氣放下笛子,悠悠道,“你說什麼,我聽了進去,自然會有反應,至於要不要放棄,那並不是我一人說了算,感情需要兩個人來維持,你沒愛過,所以不懂。”

“愛?愛是什麼?我當然不懂,”背對著我的身影微微一嗤,“小的時候,父親懷疑她不是自己親生的,所以處處待她苛刻,是我,親手將她撫養,看著她長大,為她穿衣,教她武功,疼她入骨,可是到頭來,她逃婚不說,還聯同外人來對付我。”

我知他說的是柳絮,不由默然,待他語氣一頓,忍不住接道:“既是如此,當初你為何還要將她嫁往擎天門?”柳絮所要的,絕不是身為門主夫人的尊榮。

“我問過她,她自己答應了。”

我一怔,忍不住又要嘆氣。“女孩子大都是口是心非的,她嘴上說好,心中未必就願意啊!”

“是麼,”白羽塵冷冷一笑,轉過身,背光的面容顯得有些詭譎。“你知道她為什麼答應嗎?”

順著他的話搖搖頭,我看著他,唇邊高揚的弧度彷彿隨時要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

“因為我告訴她,我從來沒有將她當成妹妹來看待。”

“那是什麼?”我發覺自己只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發問。

“妻子。”

白羽塵笑容愈發燦爛,像是以看我的反應為樂,又帶著無比的自我嘲諷。“我喜歡她,並不是兄長對妹妹,而是丈夫對妻子。”

30

“怎麼,你也會感到吃驚?“見我瞬間僵化的表情,白羽塵勾勾唇角,泓然雙眸掠過一絲魅光。

半晌我咳了一聲。“這本是府主的私事,為何要對我說?“

“因為我對你越來越有興趣,很想聽聽這張與眾不同的嘴能說出什麼樣的高論來。“

敢情是在耍著我玩?摸摸鼻子,奈何情勢比人強,半點也發作不得,頗帶好奇地問出了個下一刻令自己立刻後悔的問題。“柳絮對你亦作此想法?“只怕正常人聽了兄長對自己的這一番話,就算不驚恐萬分,也會腳底抹油逃之夭夭的吧。

白羽塵竟意外地沒有發怒,只是望著我詭譎一笑。“人心難測,慕容商清對你又有幾分真意,你能告訴我嗎?“

我被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