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上,猶豫了一下,終於說:“載漪,你對洋人最是痛恨,你便作了大帥,帶兵去殺洋人吧?”
載漪一驚,心想這是性命交關的事,也不能顧及其他了,便一扭脖子,瞪著眼說:“我是郡王,身份顯貴,怎能到戰場上幹那危險萬分的事情!太后還是另選別人為好。”
慈禧氣得兩腿打顫,雙手亂搖,最後慘然而笑,說:“你身份尊貴不去,我去帶兵打仗,保護你的周全,好不好?”
載漪說:“太后要真懂兵法,便帶兵去打好了,太后作的決定,我等奴才又怎敢反對!”
慈禧站了起來,顫抖著手腳,起身上前,提腳對著載漪便踢。載漪不動,任慈禧踢了幾腳,然後用手揉一揉被踢的地方,仍舊垂頭跪下,對慈禧竟來個不理不睬。
慈禧回身坐倒於御座之內,放聲大哭起來。抹淚哭道:“滿屋子的花翎頂戴,卻沒一個帶兵殺敵之人,朝廷怎麼就養了這麼一群廢物呀!列祖列宗,先皇先帝,看來大清的氣數真要完了。文宗皇帝呀,我對不起你呀,大清的江山傳不下去了。”
慈禧這一哭,滿朝的王公親貴、文武大臣一多半臉色發紅,羞愧難當。載漪、載勳、載瀾等人卻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樣子。慈禧淚流不止,嚎啕嗚咽,哭得傷心至極。榮祿、剛毅、徐桐等想要出聲安慰,卻苦於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話,正在苦思,門外卻傳來哈哈的大笑聲,笑得豪邁暢懷,中氣十足。
眾官大驚失色,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於此時旁若無人的放聲亂笑,難道他真不要命了?跪在門口處的臣子就扭頭後看,卻見發笑之人跪在門外,約莫五十多歲年紀,身穿武官服色,好像很武勇彪悍的樣子。原來殿內跪不下了,有好幾個人只好跪在殿外。但這個發笑之人面孔極熟,大家卻猛然一下叫不出他的名字。大家就想:“這人是誰呀?好生面熟。此刻胡亂發笑,他難道忽然腦筋錯亂、失心瘋了?”
慈禧旁邊的李蓮英就怒喝起來,說:“誰在外面發笑,敢擾亂肅穆莊嚴的朝堂,難道不想要腦袋了?”
慈禧此刻已止住了啼哭,就揮手製止李蓮英說話,自己發話說:“敢如此大笑的人一定是膽略俱全的勇士,滿朝的奴才是既不敢哭也不敢笑的。這位武將,你叫什麼名字?官居何職?”
那位武將說:“回太后話,小將李秉衡,現任長江水師巡閱大臣。”
跪在前邊的榮祿一聽李秉衡自報家門,急忙說:“太后,李秉衡有職無兵,卻忠於朝廷,他是孤身一人北上來京,想為保我京師出力的。”
原來甲午一戰之後,長江水師早已沒有了,但這個空官位卻還留著,李秉衡過去是山東巡撫,因曹州教案被免職了,一直閒居,無人理睬,幾個月前才被調到現在這閒淡位置上。他不甘無為,想來京保衛京師,自己卻沒有兵,向劉坤一借,劉坤一卻堅決不借,李秉衡一怒之下就孤身來京了。
慈禧就問:“李將軍,你剛才為何要發笑呢?”
李秉衡說:“小將笑天下的事都這麼陰差陽錯,顛顛倒倒,讓人無奈。有兵帶的大官要麼命貴肉嬌,要麼不懂兵法,都不能為太后出力。小將命賤也不怕死,熟讀兵書,中外的韜略戰陣也研究了不少,手下卻一個兵也沒有,滿心想為太后出力,卻是不能,因想起了造化弄人這句話,不禁就苦笑了出來,驚了太后,小將罪該萬死。”
榮祿、剛毅、載漪等人聽了李秉衡的話,一個個臉上發燒,心中羞慚交加,因而大恨。
大學士徐桐就奏道:“太后,此人說話無禮,看來是個狂妄之徒,應該斥奪其官職,亂棒趕他出宮。”
慈禧卻搖頭不許,此刻她雖然眼中還有餘淚,但臉上已生出了許多希望和喜意,就溫言須到做事問李秉衡:“你能帶兵打仗,你也敢帶兵打仗?”
李秉衡昂然說道:“能帶兵與洋鬼子在戰場上廝殺較量、鬥智鬥勇,並且大敗洋人,激揚我堂堂大國的雄風,乃是小將畢生的心願。不過小將沒有一兵一卒,徒有一腔忠心,滿腹韜略,唉!”說到這兒,李秉衡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慈禧卻“忽”地站了起來,正色說:“李秉衡,我便助你實現心願,北京城內外之兵,武衛軍、虎神營、神機營、甘軍、鳥槍營,還有二萬多八旗兵、綠營兵,各地來京的勤王之師也到了四、五家,京津之間我大清尚有十多萬兵力,這些兵任你挑選,只要能擋住區區兩萬洋兵,保住我京師之地,我便給你高官厚祿,讓你專門練兵帶軍,你願意不願意?”
李秉衡忙道:“真能這樣,小將歡喜無限,感激不盡,將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