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群怪人。”
光男也跟著猛點頭,臉上掛滿不可置信的表情。
“真是莫名其妙。到底是怎樣的人啊?”
“目前還沒有人見過屋主,不過下外場好像有人見到不知道是管家還是搬家公司的年輕人。他們為了問路,還把人家從睡夢當中挖起來呢。”
“這麼誇張。”
“一輛大卡車後面跟著兩輛小車,聽說那兩輛小車是灰色的箱型車和白色的BMW。”
光男吁了口氣,不禁搖頭。大部分的村民至今仍然認為撞倒前田茂樹之後逃逸無蹤的兇手,就是兼正的新主人。
“這麼說來,那輛黑色的進口車就跟兼正毫無關係了。”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兼正的屋主後來換車了呢。”
“沒有證據可別亂說啊。”
光男瞪了池邊一眼。
“看來,”阿角露出笑容。“這勢必會成為今晚守靈大會最熱門的話題。”
“就是說啊,今天前來弔唁的人感覺好像特別多呢。”
阿角和光男互望了一眼。如今村民注意的焦點已經不在山入了,他們幾乎可以確定即將舉行的守靈和明天的葬禮,絕對不會在莊嚴肅穆的氣氛之下進行。
池邊露出微笑,彷彿看穿兩人的心事。
“也沒什麼不好的啦。之前兼正之家不是傳出很多流言嗎?有人看到屋子裡面有人,圍牆內還會傳出低沉的呻吟聲,如今住戶終於搬進去了,那些流言和怪談很快會消失了。”
“說的也是。”就在光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的時候,鶴見踏著重重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鶴見師父辛苦了。”
鶴見向打招呼的光男點頭示意,掃過眾人的目光最後停留在池邊身上。
“池邊,你已經告訴大家啦?”
“沒錯,見一個說一個。”
“出家人怎麼可以這麼愛說話?”
“不說話的出家人要怎麼做生意?”
“這也倒是啦。”鶴見放聲大笑。“對了,副住持呢?”
“我看到他正在跟阿吹說話。”
池邊回答。
“大概在安慰她吧?說實在的,阿吹也真是命苦,寶貝兒子和親哥哥竟然接連離開人世。”
“就是說啊。副住持不躺一下行嗎?我出門的時候見到副住持,他兩隻眼睛紅通通的呢。”
阿角嘆了一口長氣,似乎有所感慨。
“又熬夜啦?”
“好像是。”光男苦笑不已。
“今早我勸過副住持,請他將早課交給鶴見師父和池邊師父,自己去床上躺一下。否則白天法事晚上守靈,副住持哪撐得下去。”
“就是說啊。”池邊點頭。
“副住持這個人就是太認真了點。不過就是做早課嘛,偶爾休息一下又不會怎樣。”
鶴見皺起雙眉。
“不過就是做早課?”
“我沒有輕視早課的意思,只是副住持昨晚根本沒睡,不趁做早課的時候休息,哪來的體力住持法事?”
“盂蘭盆節之前的這段期間正是最忙的時候,副住持應該把手中的副業暫停下來才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寫小說就像當和尚一樣只能忙裡偷閒,休長假恐怕是想也別想了。”
“的確如此。”
光男不經意的聽著鶴見和池邊的對話,將手中的袈裟掛上一家。鶴見和池邊兩人都是住持信明的弟子,其中池邊是在靜信念大學的時候,經由總本山的推薦皈依佛門,靜信尚未上山服務之前,他們就已經在佛寺裡面了。這兩人的年資和經歷都比身為副住持的靜信豐富,鶴見的年紀更比靜信大上不少。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佛寺內部難免會發生少壯派與老成派之間的爭執,不過靜信的行事作風比較低調,處處都顯示出對兩人的尊重,相反的兩人也對內斂認真的副住持十分欣賞,幾年下來並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光男在佛寺裡面不過是個小小的雜役,然而貴為副住持的靜信在稱呼他的時候,總是會在名字下面加上“先生”二字,從這裡就可以看出靜信尊重他人的個性。靜信寫的小說到底好不好看,老實說見仁見智,可是他從不以自己是個小說家自傲,寫小說的時候也總是待在辦公室裡,從來不曾為了副業怠慢寺務,這點也博得了大家的好感。
不過兩人之所以能夠相安無事的原因,身為鶴見和池邊的師父,同時一手將靜信養育成人的信明才是最大的關鍵。雖然他現在臥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