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發現好像在哪裡聽過瀨津的名字。
印象中好像是有一次跟律子聊天的時候。她提到瀨津沒有按照指示服藥。
敏夫隨手拉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山入事件發生的那天。)
瀨津患有慢性甲狀腺炎,所以敏夫開了一些甲狀腺荷爾蒙給她,結果她卻自行增加藥量。
敏夫用手頂著太陽穴。試圖弄清思緒。如果是甲狀腺功能衰退的話,患者首先會出現倦怠感,然後是感覺器官的遲鈍,這些都跟貧血的症狀十分類似。
“我懂了。”
瀨津不是病情惡化。而是當時就罹患了那種傳染病。結果她以為甲狀腺炎開始惡化,所以才會擅自增加用藥。熬不過她的苦苦哀求,律子只好開給她兩天份的藥,同時還囑咐她星期一一定要回來複診。結果她卻沒來。之後前原瀨津就再也沒出現在醫院了。因為星期一那天她就離開了外場。
山入事件是八月六日,瀨津則是在八日那天搬走的,當時早就已經發病了。瀨津的心臟向來不好。若她得的真是那種傳染病。病毒一定會先攻擊脆弱的心臟。即使勉強逃過一劫。一旦真的不幸發病的話。虛弱的瀨津絕對撐不了三天。
“就只差幾小時而已。”
瀨津是在星期一早上嚴格說來應該是在半夜搬走的,當時的瀨津應該早就已經意識不清了,身體的狀況也急速惡化,說不定還會出現心臟衰竭的症狀。
可是她卻在星期一那天搬走了。紙條上面沒有註明她搬去哪裡。也沒說她為什麼要搬走。敏夫知道這是靜信委託田茂定市做的調查結果。也就是說連定市這個實質上的村長都不知道瀨津的去向。
“……不可能。”
以之前的病例來判斷,瀨津絕對不可能搬家。當時的她如果沒有人攙扶的話,根本就連走路都有問題。即使她的搬家早就是之前預定好的,即使她將所有的工作都委託搬家公司的人負責,瀨津也不可能站在現場指揮搬家工人,她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容許她經歷接下來的舟車勞頓。如果有家人在的話,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偏偏瀨津又是個獨居老人。
敏夫屏住呼吸,打量著靜信交給他的字條。如果字條上面的名字都是全家人受到感染的話……。
敏夫看著放在桌上的圖表,橫軸代表日期,縱軸代表患病人數。目前患病人數就等於死亡人數。如果這真的是傳染病,圖表上面的曲線就會呈波浪狀上下起伏,不過目前的患病人數還不足以畫出一個標準的波浪狀曲線。
敏夫拿起一枝筆,開始一個一個的檢視字條上面的人名。前原瀨津是一個人居住,豬田元三郎跟妻子住在一起。敏夫試著回想起這些人名的家庭構成,假設全家人都同時發病,然後將資料重新填入圖表。不清楚家庭構成的部份,就試著詢問護土,若連護士也不知道的話,就以三人來計算。
完成之後,敏夫打量著全新的圖表。曲線從八月初開始,每隔一兩週就會出現一個小小的起伏。隨著時間的往後推移。波浪狀的起伏愈來愈大,間隔也愈來愈小,進入九月之後更是出現好幾個連續性的波形。
“……原來如此。”
敏夫終於知道靜信為什麼這麼堅持的原因了。從圖表看來,疾病與遷居——或者是辭職之間的確有密不可分的關連,這種相關性之強更是超乎靜信的想像。
敏夫覺得自己必須去找小池,向他詢問兒子一家人當時的情況。
同時,敏夫也覺得自己必須見靜信一面。
4
靜信稍微準備一下之後,就驅車前往武藤家。武藤所受到的打擊超乎大家的想像。一想到他知道傳染病的存在,卻依然碰上了這種事,靜信就不禁替他感到難過。更何況阿徹的死還令他頗為自責,這點更是令人為之鼻酸。
“為什麼沒有早點發現……”武藤的雙眼又紅又腫。“他星期六那天請假在家休息。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如果我警覺性夠高的話,當時就會察覺不對勁了。”
靜信很想安慰遭逢喪子之痛的武藤,卻怎樣也說不出口。從發病到死亡只有短短的幾天。武藤錯失了在發病初期搶救兒子的時機,也難怪他會如此自責。如果要安慰武藤的話,大概也只有“就算早點發現也未必有救”的說法而已,不過靜信很明白這句話並不能減輕武藤心中的悲痛。
“那小子竟然還瞞著我向公司辭職。”
武藤拭去臉上的淚水。靜信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辭職?”
“是的。搞不好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