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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親請了一個私人醫生。不過我也常常病倒,健康的時候跟生病的時候大概各佔一半吧。”

“原來如此。”

對於一個白天不能出門的少女而言,晚上並不是睡覺的時間,而是出來呼吸新鮮空氣的大好時機,這也解釋了沙子為什麼會如此早熟。悶在家裡時,她大概就是靠著翻閱各式各樣的書籍來打發時間的吧。

坐在長椅上的沙子將露出裙子外的兩隻小腿前後擺動,看起來頗為天真無邪。然而一想到她那較弱的身軀居然罹患如此怪異的疾病,又令人感到不忍。靜信覺得他對沙子的同情與對小惠的憐憫其實是同樣的感情。

“不管怎麼說,至少還有一半的時間是健康的。”

“室井先生,你就不必替我難過了。”

沙子的坦率讓靜信為之苦笑。

“我不是在替你難過,而是在替村子裡另一個女孩子感到惋惜。那個女孩子今天過世了。”

“啊……”

“她比你還大上幾歲,實在是走得太突然,太意想不到了。如果可能,她或許也希望像你這樣一半的時間生病,一半的時間過得健健康康的,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你跟那個女孩子熟悉嗎?”

“她是信眾家的女兒,也不算特別親近。”

“那就怪了。”

靜信轉頭看著沙子,沙子也歪著小小的腦袋抬頭望著靜信。

“既然沒什麼交情,為什麼會感到難過?還是說你對全體信眾都是一樣的?”

“這……也不能這麼說啦。畢竟她還很年輕,今年才高一而已。”

“該說你浪漫呢,還是多愁善感?”沙子站了起來,拍拍沾了灰塵的裙子。“你好像覺得年輕人的死特別殘酷似的。”

靜信有些訝異。

“難道你不覺得殘酷?”

沙子回過頭,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死亡對任何人都是殘酷的,這點你不知道嗎?”

靜信為之語塞。

“死亡就是死亡,年輕人的死跟老人家的死都是一樣的,善人的死跟惡人的死也沒什麼差別。死亡是等值的,沒什麼特別殘酷的死亡,或是比較能夠接受的死亡,這就是死亡之所以可怕的地方。”

“死亡是等值的……”靜信重複少女的話語。

“年紀是大是小、為非作歹或是慷慨助人,這些外在的評價都是隻有人還活著的時候才有意義。無關年紀或是個人的人格特質,死亡總是在該來的時候就會造訪,然後將人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一切加以摧毀,你不覺得所有的死亡都是很殘酷的嗎?”

靜信點頭。

“啊……我該回家了。以後我還能到這來嗎?”

“想來就來吧,這是你的自由。不過晚上出來真的很危險,自己小心就是了。”

“我的自由只有別人的一半,才不會為了小小的危險捨棄自由呢。你常常到這裡來嗎?”

“偶爾為之罷了。”

“真的嗎?那我下次會把書帶在身上。如果碰巧遇見,願意幫我簽名嗎?”

靜信露出微笑。

“當然願意。”

“院長。”

從治療室走出來的敏夫才剛經過掛號處的前面,就被從櫃檯後方探出頭來的武藤叫住。

“院長會不會參加清水家的告別式?”

敏夫臉上頓時出現尷尬的神情。

“嗯……幾點開始?”

“十一點。”武藤回答。經常光顧creole的武藤與清水有數面之緣,這場告別式他是去定了。

“你也會去嗎?”

“我跟清水見過幾次面,於情於理都應該去弔唁一下才對。守靈那晚有事無法前去,告別式說什麼都要露個臉才行。”

“說的也是。”敏夫喃喃自語。其實敏夫並沒有逃避的意思,只是一想到守靈那天遭受的對待,頓時感到有些怯步。德郎怨恨的眼神,寬子意有所指的弦外之音,以及清水武雄自我剋制的神情,敏夫知道清水家的人全都對自己十分不滿。寶貝女兒發生了那種事,也難怪清水家會敏夫十分反感,只是敏夫平常與清水家頗有交情,這種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更是令人感到寒心。

敏夫嘆了口氣,向武藤表示手邊忙完之後就會過去。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十和田拿起話筒,講沒兩句之後轉身看著敏夫。

“丸安木料廠打來的。”十和田用手握住話筒。“安森家的義一先生好像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