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不過才幾分鐘的時間,恭子的臉孔彷彿像機關槍打過似的慘不忍睹,破裂的水泡逐漸萎縮變黑,似乎正在癒合結痂。
敏夫手忙腳亂地將百葉窗放下,恭子臉上的變化卻沒有止息的跡象。於是敏夫只好拿了張摺疊床過來,急急忙忙地將恭子推進手術室。手術室和準備室都沒有窗戶,恭子被推進完全照不到陽光的暗室之後,異常的反應才終於停止。
“這就是屍鬼。”
敏夫自言自語。所以那些人只能在夜裡出來活動。這麼說來,桐敷正志郎和晨巳並不是屍鬼,可能是矢志效忠屍鬼的人類,就像恐怖電影裡面吸血鬼的僕人一樣。正志郎先前一定是故意不在白天出現,敏夫著實被他擺了一道。
雖然吃了一場敗仗,卻不代表沒有反敗為勝的機會,手術檯上的恭子就是最好的籌碼。敏夫露出一絲淺笑,將恢復窒和手術室重新鎖上,然後拿起桌上的電話。響了六聲之後,才聽到對方的聲音。
“喂?”
“安代嗎?我是尾崎。”
安代驚呼一聲。
“原來是院長啊?這麼早有事嗎?”
“對不起,我今天決定休診。”
“呃?”
敏夫強忍內心的笑意。
“恭子的情況不太樂觀,隨時都可能過世,我今天實在沒有看診的心情。”
安代呆了半響,隨即想起敏夫可能需要幫忙。
“好的,我會通知其他人。院長需要人手嗎?”
“不,我—個人就行了。你的好意我很感激,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恭子的病情已經無藥可醫了,我只想送她最後一程。”
“好的,我明白了。”
安代的語氣十分沉痛。
2
早上起來後,元子一如往常地叫醒兩個孩子,卻發現女兒志保梨昏昏沉沉的,沒什麼精神。
志保梨的臉色蒼白,即使醒來之後,神情依然十分茫然,好像還在睡夢中是的。元子對這種表情並不陌生,公公和丈夫死去之前,臉上就是這種表情。
(這、這怎麼可能?)
志保梨從未接近國道,不可能像公公和丈夫一樣離自己而去。顫抖不已的元子抱起志保梨小小的身軀,她絕對不允許老天爺將六歲的小女兒從她身邊奪走。
抱著志保梨的元子奪門而出。面露訝異的茂樹問媽媽要把妹妹帶去哪裡,內心一片混亂的元子卻沒聽到兒子的問話,頭也不回地跑出家門。
志保梨的身子愈來愈重,好幾次都差點從元子的手中滑落。路旁的村民無不以訝異的眼神看著氣喘吁吁的元子,心急如焚的母親卻對身旁異樣的目光視而不見。跑了好一陣子之後。元子終於不支跪地,想要再度抱起女兒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兩隻手臂已經不聽使喚了。好不容易將志保梨背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走到尾崎醫院的門口,迎接元子的卻是貼在門上的一張白紙。玄關內側的布幕拉上,“本日休診”的字樣赫然映入眼簾。元子當場無力的坐在地上。
“開什麼玩笑。”
元子用力地拍打玄關,聲嘶力竭地大叫。
“開門!我求求你們!”
醫院裡面一片寂靜。剛好路過的婦人發現心急如焚的元子,連忙跑過來關心。
“怎麼啦?”
元子指著貼在門上的白紙,婦人不由得眉頭一皺。
“本日休診?”
“今天不是星期四嗎?”
“對啊。這陣子醫院連星期六日都開門看診,今天怎麼會突然休息呢?”說到這裡,婦人抬頭看著眼前的建築物,臉上的神情十分不安。“聽說少夫人的身體不好,所以今天才會休診吧?”
“可是我女兒也生病了呀!”
“既然醫院休診,恐怕得等到明天了。”
婦人的回答讓元子眼前一黑。志保梨可能有生命危險,醫院為什麼不開門看診?為什麼不酒她的小女兒?
元子不知道志保梨的病情到底多嚴重,也沒想到請鄰居開車送她就醫,更不用說打電話請救護車送志保梨到溝邊町的國立醫院。心急如焚的元子壓根就沒想到這些,她只知道志保梨的情況很危急,隨時會像自己的公公和丈夫一樣離開人世,前往另一個她所不知道的世界。如果不盡早將志保梨帶到安全的地方,元子真的會失去自己的女兒。
“我倒想起來了。”婦人歪著頭略事思索。“聽說下外場好像有一間新的醫院。”
元子回頭看著那名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