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的靜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難道父親知道事情的真相?前往安森家探望德次郎的時候,信明顯得格外冷靜,前天接到德次郎的訃聞時,也沒有特別感傷的模樣,彷彿德次郎的死早在預料中似的。當時靜信以為信明知道德次郎來日無多,所以才堅持要跟老友訣別;不過現在回想起來,搞不好信明早就發現了事情的真相,甚至還知道桐敷家就是罪魁禍首,偏偏兒子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所以信明才只好代替靜信採取行動?
(應該不會吧?)
靜信搖頭苦笑,久臥病榻的信明不可能察覺真相。靜信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純粹是遲遲不敢採取行動的自己感到不耐罷了。他對自己的猶豫感到心虛,總覺得有人在背後指責自己的不是。
處於半癱瘓狀態的信明竟然特地寫了那封信,任誰都猜得出來絕對不是普通的問候信。不過信明到底知不知道真相,他寫那封信過去一定有什麼目的。
連病床上的父親都開始行動了,自己卻躲在佛寺裡面猶豫不決。信明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他希望屍鬼永遠從這個村子消失,不過這種消失應該是自然的,而不是人為的。
帶著一顆沉重的心,靜信前往那廢棄的教堂。除了靜信之外,白天的時候那裡不會有其他人,即使是入夜之後,恐怕也不會有第二個訪客。靜信慢慢地坐了下來,整個人躺在長椅上。
天花板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就是試著畫上圖案,恐怕也畫不出有意義的形體。
(我到底算什麼?)
流放荒野的他又算什麼?
山丘到底是人間樂土、抑或是放逐之地?他到底是無辜的善人、抑或是十惡不赦的罪人?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手刃自己的親弟弟?
他不得不試著回想。慘劇發生的那一天,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豐收之秋、萬里無雲的美麗晴空,山丘上的住民紛紛帶著祭品前往神殿,感謝這一年的豐收。獻祭的人群當中,也看得到他跟弟弟的身影。
一頭肥美的羔羊,這就是大家約定俗成的祭品。他原本打算從弟弟的羊群當中選擇一頭適合的羔羊,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