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偏偏是年紀輕輕的廣也,想想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定市的強作鎮定讓靜信感到心痛。村子裡一連死了許多人固然是事實,卻不足以沖淡定市失去愛孫的悲痛,這只是一種自我安慰的說法罷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連串的死亡的確也讓倖存的村民不得不看開了生死的問題。靜信明知如此,卻只能空座在佛寺裡面,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印象中田茂廣也是個高二的學生。靜信常常出入田茂家,對廣也並不陌生,定市和妻子阿清也常常帶著他到佛寺幫忙。廣也是個朝氣十足又應對得體的好孩子,一想到他已經不在人世了,靜信頓時覺得這種悲劇根本不應該發生。死去的廣也當然有復活的可能,愈是知道他生前是個怎樣的人,靜信就愈是無法容許自己將復活的他再度推落墓穴。
靜信閉上眼睛以雙手掩面,這時桌上的電話再度想起。拿起話筒一聽,原來是敏夫打來的。敏夫以平淡的口吻傳達安森德次郎的死訊,既沒有責怪靜信的意思,也聽不出任何的嘲諷之意。然而這卻更加深了靜信內心的罪惡感,他總是覺得敏夫似乎在質疑自己到底還要保持沉默到什麼時候。
“剛剛是不是有電話打進來?”
光男站在辦公室的門外發問。靜信點點頭。
“定市家的廣也,以及安森家的德次郎過世了。”
“原來如此。”光男的語氣透露出對生死的達觀,不一會又搖頭嘆息。
“副主持,這種情況該怎麼處理?”
“哪種情況?”
“德次郎先生是治喪主委,如今他不幸過世,照理說應該優副主席定市先生暫代職務才對,可是定市先生……”
靜信點點頭,他明白光男想說什麼。定市家裡也發生不幸,無法暫代治喪主委一職。
“丸安家又跟安森家同宗。”
光男面露難色的看著靜信,靜信也顯得十分為難。依照村子裡的慣例,定市之後就是木料廠的安森一成;可是丸安家跟安森家算是同宗,舉行葬禮的時候都必須坐在喪主的位置,自然無法擔任治喪主委。同樣的,田茂家的分家也不能暫代主委一職。在靜信的印象裡面,這種尷尬的情況還真的是頭一遭遇上。
“我去跟父親商量看看,順便將德次郎先生的不幸轉告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