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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修班的證書。

茱麗葉的入學考試,分演奏、樂理和音感三部分。好多位評審聽一個人彈。

你得彈一首巴哈、一首古典、一首浪漫和一首現代作曲家的東西。

他們可能聽整首曲子,也可能才聽你彈一小段,就用鉛筆敲桌子,表示夠了!

他們總會親切地問你學琴的經過,然後讚賞一番。

受讚賞的,不一定能錄取。每首曲子,才彈一點,就被敲鉛筆的,也不表示要落榜。

他們要聽出你的才能(Talent)和能力(Ability)。“才能”是看你未來能多偉大,“能力”是考你已經學到多少。

我聽過許多臺灣去的考生演奏。據說他們每天練五、六個小時,所以“能力”都很強。只是“才能”不一定過關。

絕不是他們沒天才,相反地,他們可能有了不起的天才。只是,他們沒有“玩”鋼琴,不能自由、快樂地把“自己”表現出來,所以沒能錄取——如同我不知道玩鋼琴前一樣!

你不跟他(音樂)玩,怎麼會愛上他?

你不愛他,怎麼擁抱他?怎麼和他結婚?怎麼廝守一輩子?

艾司納老師的糖

艾司納(Leonard…Eisner)老師是個終身廝守音樂的人,他家只有鋼琴和他。

他有著矮矮的身材、白白的頭髮、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和一大罐軟糖。

每次到他家上課,我們總是先坐在罐子前面吃糖、聊天、唱歌,然後一齊彈一首曲子,好象搭積木一樣,很輕鬆!

我不用功,他從不罵,不像以前的老師,會在譜子上寫“努力!加油!”之類的句子,或狠狠把我手指壓在琴鍵上。

他只是攤攤手、笑笑!笑得我有一種對不起他的感覺。

他跟以前的老師一樣“關心”,但關心得不太一樣。他關心的不是他自己的音樂、作曲家的音樂、而是“我的音樂”。

他會問:“這邊你為什麼這麼彈?如果你非要這樣彈,那邊是不是也要這麼彈?”

如果音樂是個女人,艾司納老師關心的是我跟那個女人之間的情感和關係,而不僅是那個女人。彈琴的既然是我,就由我來詮釋、我來玩、我來被感動和感動別人。

他是偉大的鋼琴家,更是偉大的老師。許多世界級的名家,都出自他的門下,都吃過他的軟糖。

心碎的滋味

非常不幸地,在我畢業獨奏會之後的兩個禮拜,艾司納老師就因為心臟病去世了。

他對我說的許多話中,我最記得的,是有一次我彈完蕭邦的一首抒情曲之後,他笑著,輕輕地拍拍我:“你現在彈得實在不錯,但如果你想彈得更好,恐怕你的心要多碎幾次。”

我每次和女朋友分手,都會想起這句話,把那琴譜找出來。

的確,每一次彈,音符似乎又多了一層感傷……

這實在是個獵殺的世界。

你獵人、人獵你、優勝劣敗!

遊戲、追逐、獵殺

現在幾點鐘?

小時候老爸常帶我看電影。我很愛看電影,卻又最怕跟他出去,因為他總是動不動,就彎下腰問我:“現在幾點鐘?”

“我不知道。”

“去問賣爆米花的!”老爸推我一把。

“他在忙!”我說。

“問時間要幾秒鐘?”老爸用他的牛眼瞪我:“去!”

“我說什麼?”

“自己想!”老爸轉身走了:“我去看戲了。沒問到不要進來。”

“你要什麼?”賣爆米花的嚼著口香糖。

“劉不起!”我的舌頭打結:“現在幾點鐘?(What…time…isit)”

“什麼!?”他做出很誇張的表情。好多人在後面等。我紅著臉又問一次。

“八點半!”就這樣,他已經不再理我。當我跑進戲院,電影早已開演。

一次不夠。戲完了,老爸又問我:“現在幾點鐘?”

“不知道。”

“去問賣冰淇淋的!”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他叫我問路人、問乞丐、問警察,他好象總在趕時間,卻又從不記得戴錶。終於有一次,我看到老爸居然偷偷把表放進口袋。

“你明知故問!”我大叫。

他笑起來:“我是要訓練你放得開!如果口都開不了,怎麼能成功?”

電話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