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令尊統領著義興堂時,別人不敢報復,但現在先令尊不在了,這些人認為應該父債子還,不但你和你弟弟還,而且更要你全家一齊還。大少,你也知道原來義興堂的人現在是誰都幫不了你,而你自己又不是舞刀弄槍的人。
這樣大少全家的處境就實在是太危險了!“
“難難難道,他他他們會殺殺殺我全全全家?”章龍平時口齒伶俐,現在說話可口吃得厲害。雙眼呆睜著,是嚇慌了。“
“十年八年來,先令尊大概也在暗裡殺過別人的全家。
唉,這可能是報應吧。“金城說得很實在,很認真。”正所謂‘見色而起淫心,報在妻女;匿怨而用暗箭,禍延子孫。’“章龍呆了一回,突然悲叫一聲:”城叔!“撲通,便跪在地下,對著金城叩起頭來,”求城叔救小侄一命!救救我們章家!求城叔救我們章家一命!城叔你一句話,別人就不敢動了!“
金城見這小青年如此驚恐,心中也不覺起了隱側之心:“這小子平時也沒跟他老子作惡,罷!沒必要把他嚇得膽肝俱裂。”一把將章龍扶起,道:“賢侄,不必行此大禮,有事慢慢商量。”
章龍復又坐下,口中仍在喃喃:“求城叔救命,求城叔救命。”
金城看著他,沉聲道:“賢侄,城叔只能幫你一時,但不能幫你長久。先令尊是何等精明的人,也一樣會被人暗算,死得不明不白,由此可見江湖道上是何等的風險滿途。
人家要對付你和你全家,一支槍就夠了,最多再加上一把火。子彈無眼,水火無情,賢侄,防不勝防啊!別說你斯文書生一個,就是我身為堂主,手下有幾百人馬,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遭人暗算,射來冷槍。賢侄,聽城叔一句,要想長遠,不要只求保住目前。“
章龍聽得發呆,像是問自己,又像是問金城和夏元:“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
夏元讓他嘮叨了一回,看看金城,見金城微微點點頭,便對章龍道:“大少,今天這樣的情形,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你趕快帶著全家離開省城吧,遠離江湖,才能保住性命。”
章龍愣了愣:“但是,我們有家有業,那是先父……”“把省城裡的東西都賣了吧!如果連命都沒了,要這些身外物來還有什麼用!”
“元哥你講得對,但是急切間哪能找到買主啊?如果賣得太賤了,我們全家還要靠這些錢過日子啊!”想了想,霍地站起身,對著金城又是深深一揖,“城叔,你人面廣,求城叔幫小侄一次,看看能不能夠儘快找個好買主。”
“沒錢過以後的日子,這點賢侄是不用擔心的。鋒哥在世時,大概也賺了不下於三四萬的大洋了吧。”金城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不過既然賢侄願意賣了,我就幫你想想法子。
你現在就回家跟家人商量好售價,下午到林氏宗祠告訴我。“
“是,是,多謝城叔!多謝城叔!”章龍點頭哈腰,茶也不喝了,早點也不吃了,立即告辭回家。
章龍一走,夏元以為金城會得意地大笑,卻見金城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讚了自己一句:“夏元,你做得好。”
下午,章龍來到林氏宗祠,向金城報價:義興堂舊址連同現住宅及一切傢俱擺設,家母要賣二萬大洋。金城一聽,知道這個價已是偏低,義興堂是二層鋼筋石屎樓,章家是帶花園的大住宅,地處鬧市區,不說別的,只這兩處房產就遠不止這個價。但這不是自己準備好的買價,便道:“賢侄,這個價短期內是賣不出去的,你回去跟令堂說說,另給一個價,否則我也不好跟朋友說了。”
“但是,”章龍猶豫了一下,“但是家母原來還不想賣,是小侄勸了她幾個鐘頭,說明現在情勢危急,她才勉強同意了。小侄,小侄回去真不知怎麼說。”
“那就是你們的家事了。”金城淡淡地道,“不過我說過了,我只能保你幾天,不能保你長久。你最好跟令堂說清楚。”揮了揮手,表示不願再說下去。
“是,是。多謝城叔,多謝城叔!”章龍一看金城的臉色,心就慌了,知道再說下去也沒用,連忙打拱作揖告辭。
第二天,章龍又來到林氏宗祠:“城叔,小侄跟家母吵了一夜,家母同意最低價是一萬五千,說再低她就不賣了。”
金城想了想,道:“好吧,我找行家問問。”
當天半夜,天濠街響起了三聲槍響,劃破了寧靜的夜空,顯得格外的清脆。然後聽到有幾個人飛跑的腳步聲,同時傳來大叫聲:“警察!站住!捉住他!”
天大亮後,路上有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