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就透過黑道上的朋友購買槍械,準備跟趙剛章拼命。槍未買到,趙剛章已郎當入獄。他聽到訊息後,高興得與手下舉杯痛飲,大叫:“天助我也!報應!報應!”哪知幾天後,卻是廣龍堂的陳旺帶著五六人來“通知收數”,那時是六月上旬,他的槍還未到手,而對方個個都帶著槍,只得忍著氣納了保費;過了幾天,他終於收到了五支短槍,三百發子彈,拿起槍,興奮得臉都紅了,覺得可以跟廣龍堂一較高下,並進而發展自己的勢力。當七月上旬陳旺又帶著堂裡五六名手下來向他收數時,他就先用緩兵之計,說廣龍堂沒有負保護之責——他斷定廣龍堂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但這樣說了後,在以後其他黑道人物出面“主持公道”時,他就顯得有理。什麼天一幫,什麼傷了兩個兄弟,這樣的事兒哪說得清。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陳旺等人被他拔槍相向嚇走後,廣龍堂竟七八天也沒有作出反應,顏劍蒼以為是金城怕了他,心中不覺有點得意,這天正在恆發裡巡來巡去,看到生意如此之好,心中甚是高興,突然門簾起處,闖進十多個人來,領頭的是跟他同樣牛脾氣的富國威。
“你們是誰!?”顏劍蒼那雙三白眼一瞪,暴喝道。場裡幾個腰間別了槍的巡場也圍過來。
“我們是來收數的!”富國威也是一聲暴喝。
“嘿嘿。”顏劍蒼冷笑兩聲,他看到場中所有人都停下手,望過來,有些膽小的賭客更是慢慢的往門外溜,在這裡發生衝突,會大大影響自己的生意;而且,對方人多。他語氣一轉,“你們找三個人來,其他的不要跟著。”說完,轉頭向後間走去。
富國威看看身旁的申文貢與陳旺:“你倆跟我去。”掃其他手下一眼,“你們留著。”起步就走。
進了後間恆發的所謂辦公室,顏劍蒼打手勢要手下掩上門,然後一臉威勢地盯著陳旺——有意避開富國威那正燃燒著怒火的目光——喝道:“十天前你來收過數,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們廣龍堂言而無信,收了錢不做事,致使‘天一幫’來我恆發搗亂,現在你還來幹什麼!?”
陳旺不是堂裡的首領,他現在得聽富國威的,被顏劍蒼罵得一怔一怔。富國威知道顏劍蒼的用意,是想給自己來個下馬威,便冷冷地介面道:“有話跟我說!我查清楚了,省城根本沒有‘天一幫’!這一兩個月來根本就沒有人來你恆發搗亂!”
“你這是不信我?”顏劍蒼不得不面對這一個滿臉殺氣的大漢,眯著雙眼,“你是誰?高姓大名?”
“小弟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廣龍堂首領富國威!”
顏劍蒼以前沒有聽過陳旺的名字,但聽過富國威的名字——這是一個火爆性子的硬角色,一聽,不覺心中一怔,右手條件反射一般,就已按著腰間。
富國威似乎沒有看見他的動作,只是冷冷地繼續道:“顏劍蒼,不要說信你不信你的鬼話!你一是馬上交六十個大洋出來,一是馬上關了恆發,滾出三角市,滾出城外!”
“什麼!”顏劍蒼一聽大怒,右手一拔槍指著富國威,“是你馬上滾!不是我!”
申文貢不愧是富國威的得力助手,他一直盯著顏劍蒼,顏一拔槍,他也同時拔出槍來;顏的槍指著富國威,他的槍也已指著顏劍蒼。陳旺一看這陣勢,心中一怯,正想拔槍,但終是動作慢了些,右手才按到腰間,左太陽穴就已被顏劍蒼的一個手下的槍嘴指著,只得疆在那兒。
四個恆發打手先後拔槍,把富、申、陳三人圍在當中。
富國威沒有拔槍——他充滿自信,當然現在想再拔也來不及了,那會迫得顏蒼劍狗急跳牆,自己當場橫屍恆發——他只是冷冷地看著顏劍蒼,一字一句地道:“顏劍蒼,槍聲一響,我外面還有十多個兄弟。”
顏劍蒼槍指富國威,一是怒火中燒,情急之下的自然反應,二是表達自己寧願一戰也誓不交保費的決心,並不是真的想大家同歸於驚—黑道中人似乎個個敢“玩命”,但到真要命時沒有幾個是真的不怕死的——看著富國威這篤定的神態,聽了富國威這句話,心中也怯,語氣緩了些:“那好,請威哥回去告訴貴堂主金城,最好是大家發財,不要逼人太甚,否則我顏某不惜大家同歸於荊”富國威既不點頭也沒搖頭,仍然只是冷冷地看著顏劍蒼,就這樣雙方疆持了大約三分鐘。
富國威看得出對方已下了寧戰不從的決心,同時想起金城在來前的囑咐:“威哥,如果對方拔槍相向,那就暫時撤退,不必造成傷亡。我自有計較。”自己當時對金城如此“忍讓”大不以為然,現在一想:“也好,那就由金城你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