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暫時就不要開支。”
富國威、金城和姜雄同時一拱手:“遵命!”
“還債的事就這樣決走下來,”江全道,“下面來商議葉流老兄的事——我們是不是該派人去裡崗鎮看看情況?”
“應該派人去。”金城立即介面道,“葉流老兄是我們廣龍堂的開堂人之一,現在林大哥走了,郭工前老兄又回鄉下養老,最高輩份的就只剩下葉流了。他去了這麼長時間沒訊息,堂主應該派人去看看。”
金城這樣說時,富國威的臉色顯得有點不以為然,江全的神情反倒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問:“你認為該派誰去?”
“我去吧,”金城道,“我認得張南天,張南天未必認得我。”
“還是我去。”姜雄一激動就會站起來,“堂主,城哥得看著那三間賭場,我看洪勝堂的劉老七不會就這樣算數。這六七天洪勝堂的人沒動靜,那不過是劉老七在計劃怎樣報復我們。城哥留在賭場比較妥當些。況且,張南天更不會認得我。”
“但你也不認得張南天。”江全笑笑。
“也是。”姜雄也笑了,“但我到了裡崗鎮問人,肯定能夠知道哪個是他。”
江全正想再說,突然守門口的何曙走了進來:“報告堂主,洪勝堂派人送來帖子,是給金城哥的。”說著,遞上來一個帖子,還附有一封信。
金城接過,也不開拆,轉遞給江全。
江全道:“帖子和信都是給你的,你自己看得了。”
“不,”金城語氣平靜,但很堅決,“應先由堂主過目。”
江全心中嘆一聲:“識大體!”也就不客氣,接了請帖和信,開啟一看,微微怔了一怔,隨即吩咐何曙:“給送信人一個大洋,要他走,不必等回信了。”
富國威覺得有點奇怪:“怎麼要給一個大洋那麼多?”
“這帖子特別,值一個大洋,讓他好回去跟劉老七說。”
這時,何曙已走出門口,掩上了大門。江全把信和帖子遞給金城,同時平靜地說了一句:“鴻門宴。”
金城接過,先看帖子,寫的是邀他當晚七時去洪勝堂赴宴;再看信,只見上面寫著:金城兄大鑒:欣聞兄榮任貴堂娛樂所總管,特設薄酌,以表賀意。望能移駕一敘,交個朋友,萬勿因菜寡酒薄而爽約。恭侯光臨。
劉七上
民國十一年五月初七
金城把信與請帖遞給姜雄,轉頭問江全:“不知堂主認為如何?”
“這還用說,”江全淡淡一笑,“這分明就是鴻門宴。”
金城沉默一會,這時姜雄和富國威都把信和請帖看過了,金城緩緩開口道:“堂主的意思是我不要赴宴?”
“當然不要去!”江全還未開口,富國威便搶著道,“難道你想死嗎!劉老七這老傢伙心狠手辣,什麼都幹得出來!
你去了,把你剁成十八塊也沒人知道!或在你來回的路上,趁天黑在橫街窄巷沒有什麼行人時給你一槍,你還不知道是怎樣死的!“
“國威講得對,”江全介面道,“劉老七必是斷定行刺朱揸的事是你乾的,他要找你報仇。就我所知,他這個人是有仇必報的,仗著自己是陳炯明的外戚,他更加無所顧忌。你如果去,無異於闖進龍潭虎穴。我的意思,確實是不想你去,否則我也不會叫送信人不必等回信了。”
江全說完,大家一齊陷入沉默。六隻眼睛看著金城,金城在沉思。
“但為了廣龍堂,我想我還是得去冒這個險。”金城終於平靜地開了口,“並且,我覺得劉老七未必一定認定行刺朱渣是我乾的,因此也未必一定會對我下手。”
富國威一聽,幾乎要跳起來:“你……”姜雄也一下子又站了起來,但兩人都隨即被江全按住:“我們先聽金城老弟自己的看法。”
金城繼續道:“我覺得這主要是一個試探。說賀我當上了廣龍堂的娛樂所總管,說想跟我交個朋友,這些當然只是託詞。但他若肯定是我行刺朱揸的,並打算報仇要我的命,那他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派人送請帖來叫我赴宴,像我殺朱揸那樣把我暗殺掉,豈不幹手淨腳?現在若這樣明目張膽的殺我,公安局要找他麻煩,廣龍堂不會放過他,他還會成為其他堂口的眾矢之的,他何必跟自己這樣過不去?”
金城說到這裡,看看其他三人,只見富國威與姜雄似乎沒有那麼激動了,而江全只是微微一笑。他覺得金城的前半段話說得有理,但後半段話就有點不夠了解劉老七了,“劉老七要殺人,他才不會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