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子看上去很尊貴,而且她注意到他的眼珠子是墨綠色的,那顏色像蓊鬱的森林;他的發則是深褐色的,拂掠而過的微風在那上頭吹出了柔軟的波紋。
“詩君。”漢斯不經心的念著,盯著她粉粉的唇瓣,發現她有著十分誘人的菱形小嘴。
“請問這是哪裡?”詩君對他微笑四下張望。
“克萊恩家。”
“真的,太好了。”轉輪明鏡神奇的讓她“直達”目的地了,她高興得拍起手來。
漢斯的眼從她的唇移到那雙透著飛揚神采的眼眸上,不懂她的開心究竟從何而來。
“那麼請問你知道哪裡可以找到漢斯·克萊恩呢?”詩君對恩公說出心愛的夫君今生的姓名。
“你找他?”找人找到樹上?!漢斯挑起左邊的濃眉。
“嗯,我找漢斯·克萊恩。”
漢斯又挑起右邊的濃眉,如果這麼拙劣的說詞是出自別人,他可能會嚴厲的譴責,但對眼前這如此可愛的女孩,他竟生不起氣來。既然她要掰,他也不吝嗇陪她玩。
“你認識他嗎?”詩君聽得出恩公似乎是認識她的夫君。
“認識,何只認識,簡直熟得不得了。”漢斯一手攬著她不盈一握的纖腰,一手瀟灑地攀在上頭的樹幹上。
“真的?太好了!你真是我的頭號大恩人。”詩君興奮得幾乎要跳了起來,但她這一動樹幹也跟著晃了起來,她嚇得一時間手也不知要擺哪裡,只好揪緊了恩公的衣襟。
漢斯也為方才的險象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不是他緊握著樹幹,那麼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這俏女孩究竟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聽到他說認識漢斯,就像是中了彩券似的,興奮過頭,連命都不顧了?!
更何況他不就在她眼前嗎?而她不就是來為他量身的嗎?更誇張的是,她似乎渾然不覺自己柔軟的臀就這麼碰在他的重要部位上,令他十分難過嗎?
“算了,我不追究你偷採檸檬的事了!”他打算放她一馬。
“我沒有偷採檸檬啊,偷竊是犯了sevenout呢,我才不會那麼做。”詩君不懂恩公為什麼如此指責她。
她的話讓漢斯一頭霧水,什麼叫做——sevenout?
這是哪一國的說法?
漢斯終於有些生氣了,他都已經打算放過她了,她還在那裡瞎扯。
“你可以告訴我漢斯人在哪裡嗎?”詩君閃著長又卷的睫毛,充滿期待地問。
漢斯眯起雙眸,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直呼他的名諱,而這女孩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裝瘋賣傻。瞧她一臉天真無邪的模樣,他就再和她玩玩,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你找他做什麼?”他倒想聽聽她會有什麼驚人之語。
“嗯……”她能對他說嗎?詩君稍作考慮後,才把手伸入袖中,想取出香扇向恩公解釋——
但,呀!香扇不見了?她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的衣著已和在仙界時不同,她一身奇異的長裙,袖子很緊,香扇根本不在裡面。
糟了、糟了!她的香扇跑哪兒去了?
她東摸摸,西摸摸……著急得不得了。
漢斯盯著她看,等著看她到底想變什麼戲法,只見她一張小臉緊張得泛白,嘴嘟得老高,表情很是逗人。
突然——
“有了!”她驚喜得大叫,嚇了漢斯一跳。“我找到了。”她摸到自己腰際,找到系在上頭的香扇。
“什麼”漢斯蹙起眉頭。
“我的香扇。”詩君取下扇子,開啟絹質的扇面,驀地,她發覺扇子竟然變得好破舊,雲磊的血書是更模糊了,只在扇面上留下淺淺的暗影漬痕。
這就是玄月姐姐所說的變化嗎?
是的!人世間經歷了千年,她的扇子當然也會老舊,雖然扇子有些破損,雲磊的字跡變淡了,但她對他的感情仍然不變。她對他的深情依戀唯天可表!想著想著眼淚就來了。
漢斯覷著女孩對著一把舊到足以丟棄的破扇子掉眼淚,覺得古怪且不可思議。
“你怎麼了?”他問。
“沒,沒什麼!讓您見笑了。”詩君拭了拭眼淚。“這是雲……不,是漢斯留給我的,我一直儲存著。”她大方的把扇子給她的恩公看。
漢斯瞧了一眼,他不記得自己給過誰一把佈滿汙漬的爛扇子。
但這個會編故事的女孩還真是唱做俱佳,一下笑,一下哭,不知下一刻她又有什麼新花樣,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