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只要揭得開鍋,不加繡花的布鞋總是能穿上的。
裁縫爹跟屠戶孃的掌上明珠,自然不但揭開了鍋,鞋子上也繡了花,鞋底子——更是薄的正規。
於是,此刻粗心的姑娘才發現,腳底板早就透心涼,鞋面上汙跡塵土鋪滿了不說,剛才那一蹬,右腳上那隻悲催殘破的鞋子,飄飄搖搖飛了出去……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吧?
浸透了辛勤的汗水,又一天一夜加半晌兒沒清洗過的破了底子的鞋子啊,求你睜睜眼拐拐彎兒,往無人注意的角落去安歇片刻,給姐留張臉……
第十五章 自說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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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有人說,倒黴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失去鞋子的主人,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撲救,無奈何,上半身還綁著根安全繩,系的死結兒,不但鞋子沒搶救回來,自己也懸掛了起來,手足不由自主的亂舞起來。
“救——救命!”
伴隨著驚叫,早先身上蓋著的被子,腦袋下面枕著的包裹,全部呼啦啦從天而降……
樹下面,四位少年早警惕的跳離了危險區,個個仰著臉擺著個防備的姿勢看向樹上。
其中一位的臉色真叫憤怒,兩隻眼睛裡面能噴出火苗去,恨不能即刻把罪魁禍首給燒成灰。
原因無它,剛剛的那隻急先鋒繡花鞋,就正正好扣在了這位的腦袋上,還當是樹葉呢,摸下來掃一眼,鼻孔裡面只覺“奇香無比”。
所以,肥胖的醜姑娘乍著手腳求救,四位觀者真心不想上前救援,更何況陸續砸下來的還有幾樣不明物體……
阿花撲騰幾下,發現繩子很結實,最主要是明白下面的男人們根本就不算男人,形勢嚴峻,只能自救。
胖姑娘再不遲疑,嘴裡也改了臺詞:“不靠天不靠地,本姑娘自己來創造奇蹟,逢山開路,遇水架橋,這世界從來沒有什麼救世主。我弱了,所有困難就強了。我強了,所有阻礙就弱了!……”。
嘟念著勵志的臺詞,阿花右臂反搭一根樹杈,然後小心翼翼的扭轉身體,終於雙手雙腳環抱住樹幹,慢慢兒扭回原處。
再喘一口氣兒,十根手指頭,與一口尖利的牙齒互相配合,解開了繩子的死結兒。
下面四位少年已經完全看傻了,逢年過節家裡請的雜耍班子,歡脫程度也不過如此。
可是這還不算結束,阿花恢復自由,立刻利利索索從樹上滑落,拍拍手跺跺腳,扭回身來面向四位看客。
“那啥——帥哥兒,麻煩您,把鞋子還給我唄!”
一頭亂髮雞窩似的女人,嫩綠的衣袍早就渾漿漿跟抹布似的,灰白色的裙幅下露出一隻赤足的腳趾頭部分,卻絲毫不以為恥,笑吟吟的伸出一隻手,給玉樹臨風般的花樣美男。
其實阿花姑娘的笑容背後也有無線尷尬,天降孽緣啊,都跑出清水城如此遠了,躺樹上睡一覺兒,都能跟夢中情人再度相見,且必須親切會晤,還得做深入交流。
不交流不行啊,咱的一隻鞋在人手裡呢。
小哥你要是真心嫌棄姐的鞋子,隨手丟到姐腳下不就得了?幹嘛牙齒咬的“咯咯”響,拇指跟食指捻著繡花鞋的後跟處,距離自己的身子老遠,另一隻手還捂著鼻子?
天可憐兒見的,前阿花收拾了一個大包裹,吃的用的夠齊全了不假,四季的衣裳也都備著,卻單單忘記了多準備幾雙鞋子。
所以說呢,即便姐的繡花鞋汙髒殘破,那也得額外珍惜著,好歹三個門面,不光著腳趕路要強不是?
那三個少年全拿眼睛看看阿花,再看看穆柯,不知道該說啥好。
穆柯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面前的胖閨女滿臉包兒明顯很熟悉,昨日裡剛剛打過照面,胡言亂語說懷了自己的孩子。
少年郎的處世經驗太少,尤其是從未遇到過阿花這樣的特例,白白的生氣,沒辦法表達。
阿花皺起了眉頭,前伸的一隻手也尷尬的收回,再次提了建議:“好吧,確實——鞋子砸到了你,我需要說聲對不起,不過這鞋子必須得還給我,我這日子過得艱難,統共就這一雙鞋,您要是想討要個紀念品的話……”。
胖姑娘的一雙眼睛嘰裡咕嚕轉悠起來,看看四位衣袂飄飄的少年郎,再瞧瞧地上架起的顯然並不專業的燒烤架子,尤其關注了一下架子上香氣撲鼻的野兔坯子。
穆柯公子此刻有了點兒反應:“誰——想討要你的紀念品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