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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哥,你也別在意,叫我嫂子也甭跟別人置氣,咱們把自家的日子往更好處過,這些閒言碎語自然就散盡了。”

陳阿杏昨兒個還在衚衕裡跟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媳婦抓撓了起來,就因為那小媳婦說起阿花的口氣不順耳,這個嫂子對小姑子是真心維護的,阿花心裡明白。

大壯也明白,挺挺腰板兒豪邁的說道:“阿花你甭管這些,我這兩年也掙了些銀子,成親後咱爹孃就交給阿杏管著了,現在鐵蛋還小,我們沒啥大花用,阿杏說了,你隨時需要就隨時拿去,一定要給自己謀劃一個好日子。”

這一刻,阿花那顆稍稍淡薄的心。再一次厚重了起來,溫溫熱熱的血液湧動,她的呼吸也有些凝滯。

她沒有家人的幫助扶持也可以獨立生活的很好,她沒有完整的婚姻也可以把孩子們養大,所以,一直以來,對於到底要不要義無反顧與穆柯走上婚姻的殿堂,她其實始終不是那麼熱切。

是自尊心作祟也好,是天生的對男人保持了一份警惕心也好,阿花必須得承認。她真的還沒有盡全力。

但是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她的婚姻,不僅僅是自己的,還包括她的父母兄嫂姥娘姥爺等一應親人……

她本來下決心來面見穆縣令。是想著保持一種高傲淡定的姿態。給窮途末路的縣令大人指條明道。然後啥都不說,讓縣令大人自己憑良心去對待他們的婚事。

但是現在,阿花的主意改了。

高傲淡定的面紗忒麻煩。不要也罷。

到縣衙後院找齊小柯子跟韓軍醫,又神神秘秘的安排個小廝到馬師爺家裡拽人過來,一切思謀妥當,才施施然正式拜見穆縣令夫婦。

韓軍醫這段時間都閒出病來了,若不是小柯子硬拽著懇求還得給做個見證,肯定早早的回了州府。

聽阿花說就在今夜能差不多定下婚事,韓軍醫摩拳擦掌,把鬍子都梳的溜光水滑。

小柯子疲乏的眼睛裡也熠熠生輝,他沒問阿花想到了什麼法子,他憋悶的也太久了,正好下晌兒縣令爹已經表示了辭官的意思,大清河也不需要再劃拉了,談談婚事,也算個合適的時機。

客廳裡坐下了各懷心事的眾人,馮大壯臉色最為侷促,端茶杯的手微微的有些不穩定,但是,他控制住了情緒,注意力完全放在妹子身上。

穆縣令是場中最疲憊的一個,連日來在大清河岸邊蹲守,一次一次的失望打擊到絕望,再到終於想清楚了辭官了事,他換上了家常便服,滄桑的猶如最普通的農家老漢。

柴夫人本來不想出來見客人的,尤其是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阿花兄妹,她的心裡也在承受著煎熬,晚飯時穆縣令把自己的決斷跟她交代過了,對於未來的渺茫不可知,讓她那副習慣了的貴婦人姿勢都打了折扣。

小柯子堅持讓父母出來跟阿花大壯當面溝通,除了相信阿花,同時也按照最早的計劃,把那把磨鈍了的鐵刀片塞入衣袖。

他是個男人,不能讓女人衝在最前面,所以,客廳中最先表明態度的,是穆柯。

“爹,娘,上次答應的我跟阿花的婚事,可以定下來日子了吧?”

韓軍醫早就心急如焚了,立刻介面:“是啊,年前老夫聽穆縣令應允了婚事,等這杯喜酒可時間太久了。”

這就是說,婚事無可抵賴,有人證。

然而那時候,明明是因為二兒子傷重垂危不得不答應婚事的權宜之計。

穆縣令夫婦對看,眼睛裡晃動著的都是不明確的肯定或者否定。

子嗣上有礙的問題,自己即將辭官的問題……

可是穆柯還有自己的前程啊,三月裡接下外委把總的職務,那就是一名年輕的從八品官。

柴夫人知道穆縣令的脾氣,斷斷不會在韓軍醫面前親口承認自己要出爾反爾,所以,選擇了擋在丈夫身前。

多年做官夫人,自然知道怎麼把拒絕說的婉轉漂亮。

“嗯——咳咳,本來嘛,柯兒的婚事嘛,定下了就定下了,可是——這不是——我家老爺的官兒眼看著都要做不了了,這會兒也實在是沒心情,我們也不願意耽誤了馮氏的前程,柯兒明兒起可能就不再是縣令公子了,哎……”。

配合著柴夫人漸漸有些接近哽咽的聲調兒,穆縣令灰白的腦袋垂下去,義父落魄的樣子。

這個理由比較新穎,這個調調兒還很悽愴,腦袋一根筋的馮大壯甚至跟著悽愴了一番,小柯子跟韓軍醫的眼珠子也給說大了,原本預料中的強硬態度沒擺上檯面,那,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