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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只是老劉頭激動的厲害,他現在心肝肺都覺得不好了,自己一路之上竟然沒發現春草沉默的真正原因,簡直太愚鈍了。

“春草你告訴我,是哪個王八蛋黑心割了你的舌頭?”

老劉頭眼裡的急切不是作假,王春草靜靜的看著他衝到跟前兒,忽然啟唇笑了,笑容裡並無愁苦與勉強。

阿花動動腦子,插話:“還能有誰下毒手?肯定是主家唄,好在,春草姐姐的主家已經遭了難,這口氣算是出過了,忘掉這些吧。”

能連下人都被公開發賣掉,主家的命運肯定更慘。

只見老劉頭扭頭就走,王春草的笑容漸漸淡去。

可是下一刻,武藝超群的老漢子便風馳電掣般的回來了,一隻手往前一遞,急促的說道:“給你,撕了吧!”

一張薄薄的發黃的紙,就是王春草悲催命運的由來,賣身契,紅褐色的手印……

王春草的手指頭微微有些發抖,她的臉上還有一絲未收起來的笑意,眼淚卻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撕掉賣身契,意味著她從此是個自由人。

“撕吧!”阿花鼓勵。

“撕吧!”韓軍醫擺手。

“撕吧撕吧!”翠花紅棗和穆柯與三兒異口同聲。

可是,習慣了被奴役的生活。沒有主家了,可怎麼往後過?

細心的紅棗好像看懂了她的擔憂,細聲細氣的說道:“別怕,阿花姐姐跟二公子也都幫我們銷掉了賣身契,我們依然可以幫著主子做事,掙得月錢還多了呢!”

一張薄紙,在大傢伙的齊聲催促下,終於被撕得粉粉碎,翠花丫頭還善解人意的牽了王春草的手,奔入灶房。把碎紙屑填入灶坑。灰飛煙滅。

就好像舉行完了一個新生的儀式。

家裡添了新成員,連穆寶兒穆貝兒都覺得歡欣鼓舞,老劉頭好像徹底放下了要娶人家當老伴兒的心思,一本正經的跟王春草疏離了起來。

新成員王春草不急不躁的。她原來做奴僕時就一直呆在針線房。每日裡一坐就是一整日。性子早沉澱下來了,何況後來又說不出話,身外的喧囂更是過眼煙雲一般。

她不擅長灶房的夥計。就根本不往裡面湊,她也不做別的雜活兒,收拾完自己就專職泡手,比阿花同學還要敗家的作騰粗罈子,足足泡了三個整日。

自從主家遭難,她那雙精於刺繡的手便毛糙了,不狠狠的用醋浸泡,根本恢復不了細嫩柔滑,每天泡完之後,還要塗上香脂,再用軟布包裹。

韓軍醫說她的身子發虛,老劉頭按照描述尋了藥草來給她滋補調養,翠花紅棗也都是實誠丫頭,一點兒不計較她的“懶惰”“嬌貴”,反而精心照顧,有時候不需要她做手勢比劃,就能猜出她的要求。

王春草覺得,她重新擁有了一個幸福的家,比被賣掉前在父母身邊的時候還要舒心。

第四天,她解開手上的軟布包裹,對著陽光反覆驗看,近乎半透明的修長手指頭上,半點兒粗皮都找不到了。

溫暖的野棗樹下,一個沉靜的婦人端坐,手指輕捻繡花針,在花棚子上靈巧舞動,就像一幅雋永的水墨畫。

第一幅作品,收尾工作是馮阿花完成的。

其實就是在一幅四方紅蓋頭上,縫上最後一針意思意思,其餘全部的功勞,都是王春花一手繡完的。

儘管,穆縣令和柴夫人變卦後還沒答應小柯子跟阿花的婚事,大家籌備婚禮用品的勁頭卻很足,翠花紅棗拾掇布匹籌辦繡線等活動,都做得馬不停蹄。

因為,老劉頭聽了小柯子的敘述之後,就斷言過了,這樁婚事遲不了,不出半月,肯定清水縣城得來人妥協。

笑話!那麼渴盼兒子做官的穆縣令夫婦,會因為婚事不滿意耽誤兒子前程?只要小柯子意志堅定,當爹孃的穩拿穩屈服!

小柯子當然意志堅定了,授官公文上肯定會寫明就職期限,穆縣令腦袋進水了才會眼睜睜看著過期作廢,外委把總那職務,說出去可比他這個知縣中聽……

鐵了心的小柯子,盡情享受平靜溫馨的生活。過了正月十五,作坊重新忙碌起來,三兒躊躇滿志又要奔波在進京的路途之上。

這次隨車押送的貨量充足,除了發好的豆腐乳臭豆腐,還專門包裝了一批“狀元傘”,小山谷裡面的金針菇產量漸豐,去京城銷售的利潤,遠超於清水縣城。

婚事未定,穆柯捨不得跟著遠離,只能繼續在南山村找幫手,跟著三兒同行。

鑑於年前那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