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吧,早點回去休息。”
江南策又一次站立在夜風中,和如夢僵持著,誰都不肯先離開。
“你回去吧。”
“你先開車。”
幾個回合下來,如夢急了,從車上跳下來,衝著江南策張開手臂:“告別,也擁抱一下吧。”
江南策一把把如夢拉進了懷裡,如夢在江南策的耳邊輕輕地說:“聽話,快點回去吧,啊。”
江南策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眼淚在眼眶裡轉動。
如夢掙脫了江南策的擁抱,發動了車子,剎那間,江南策胸口突然湧上來一陣絞痛,這感覺和離別家鄉親人那種摻雜著興奮的苦澀完全不同,也和江南策與阿敏絕情分手的痛楚完全不同。
江南策心有如被掏空了一般,平生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麼的軟弱、無助。
江南策急忙背過身去,再沒有勇氣回頭和如夢告別,他害怕眼裡的淚光被如夢看到。
夜風中,彷彿有張學友的歌聲在飄蕩:傷離別,離別雖然在眼前,說再見,再見不會太遙遠……不要問,不要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吳旭:嫁人是一輩子的事
吳旭:嫁人是一輩子的事
外面的陽光看上去很燦爛,可溫暖也被隔在了窗外。
江南策昏昏沉沉地從睡夢中醒來,頭一陣陣地痛,臉上燙得難受,身上卻冷颼颼的,顯得特別的疲憊,江南策意識到自己感冒了,口裡乾的難受,爬起來將暖瓶中僅剩的小半杯溫水倒出來喝了,感覺稍稍好受了一點,就想起昨夜最後的告別,心裡一緊:“如夢?她還好嗎?”
看著歐陽秋空蕩蕩的床,江南策搖搖頭,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傻到了極點。
昨夜的緊張和熱鬧彷彿年代久遠,曾經發生過的一幕又一幕,如一張張泛黃的照片,在江南策的腦海裡閃過,可自己卻像是一個匆匆過客,吳旭的眼淚,黃欣的驚訝,範大偉的無賴,重重疊疊,彷彿都與自己無關。身邊這帶有芳香的圍巾,只能喚起江南策的模糊記憶,卻再也喚不起江南策的激情,情緒低落的他,已經深陷於失落的重重包圍之中,難以自拔。
現在的江南策腦子裡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快一點見到如夢。可如夢她又在哪呢?
一聲熟悉的喇叭聲傳來,江南策騰地從床上彈了起來,推開窗戶探出頭去,如夢正仰著頭四處張望。江南策很奇怪,自己怎麼會興奮地揮動著手裡的圍巾,可乾燥的嗓子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迷迷糊糊的江南策從又一個夢中驚醒,卻看見吳旭坐在了自己的床頭。
江南策的臉通紅,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吳旭摸了一下他的腦門,熱的燙手,趕緊將江南策按在了床上:“快躺下,你感冒了。”
吳旭從手提包裡掏出了白加黑,拎了一下空著的熱水瓶,出門去樓道口的電熱爐上打來開水,倒了一些在杯子裡,擱在嘴邊一口一口地吹,幫著江南策將藥服下。
江南策有氣無力:“你怎麼來了?”
“BB機呼了你好幾遍,總沒有迴音,就跑來看看你到底怎麼了?這不,夜風中站太久了,果然是感冒了。”
“真不好意思。”江南策語無倫次。“你看這亂糟糟的。”
“別客氣,你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呢。”吳旭不知道江南策是說今天的麻煩,還是昨夜的擁抱,微微有點不太自在。
“歐陽秋實在是工作忙。我沒壞你們的事吧。”
“沒有呢。我媽今天問我怎麼樣?我就說,範大偉這個公子哥,已經讓他死了這條心了。”吳旭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範大偉回家可能和她家老太太說過了,倆老太太十點來鍾,通了大概半個小時電話,我媽也知道了,我大學裡的男朋友,現在就在臨江機電總公司。”
“那你媽不急了?”
“可不,她一個勁地埋怨我爸,說我們爺倆竟然敢聯合起來矇騙她,把我爸罵得不敢抬頭。不過,範大偉把你這個歐陽秋誇成了一朵花,我媽還是將信將疑。”
“嘿嘿,你沒受委屈吧?”
吳旭眼圈一紅:“還好,只是我媽還是不答應,說沒有她的同意,我誰也不能嫁。”
“醜女婿早晚要見丈母孃,等歐陽秋回來,就讓他去拜見一下。”
“我知道。我媽的想法其實也沒啥不對,嫁人是一輩子的事,以後總不能拿感情當飯吃,她也就是想讓她家的寶貝女兒嫁的人能有點出息,將來有個依靠,生活得安逸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