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之前有如何的猜測,在這個時候才是證明一切的時候,我帶著複雜的心情看向陣中的那一行行小字,確切的說是存在陣中的資料,非本人的精血血肉不能引出,是再沒有半絲造假的可能。
小字寫得十分清楚——辛皓,狐族,因血脈天資卓絕,功力深厚,有百變之秘技。原位青蓮山一脈狐族。後因愛上人類女子,放棄青蓮山狐族族長繼承人的身份,獨自一人流落人間。生平無惡跡。後有女辛夷,人妖混血,得極小機率返祖純淨血脈,是為新一代天狐。而早有天機指引,多年後人間將有大劫之相,源頭為妖族作亂,天狐是為大劫之中關鍵,為變數之後再變之數。我山門與上一代天狐略有牽扯,原並無因果可說。蓋因變數與我山門有極深淵源,變數現,則新天狐為二變之數,跟隨變數同現,註定與我山門會產生絕大淵源。千年前,一張天狐之皮經由神秘人交予我山門之手。新天狐現,狐皮則由雲掌門親自交予天狐之父手中,結此因果。
這番記錄把所有山門與辛夷父親的牽扯說得清清楚楚,不僅有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事情發生的前因都說得非常明白。不僅如此,就連眼前辛夷父親的生平,出自什麼地方,沒有做過任何壞事都記載於其中。
我看得目瞪口呆,太清楚其中所說的變數就是我,本來這個說法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而辛夷為再變之數,這個說法嚴格的說來我則是第二次聽說,因為在地下城我只是聽說過天狐為之後大戰的關鍵,理解起來也算是一個變數?
但其中究竟該怎麼解說,我卻是一無所知。
不過此時,這一切都不再是重點,我的汗水已經涔涔的流下,眼前這個人真的是辛夷的父親,並沒有矇騙於我,我之前的態度...我忽然有一種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的感覺,更何況他之前就明確清楚的說過要帶走辛夷。
“看清楚了嗎?看清楚了,我就要走出這陣中了。”他態度不冷不熱,我的內心卻更加的糾結,只能無奈的點頭。
可當他剛要跨出陣中的時候,我忽然喊了一聲‘等等’,他‘嗯’了一聲,有些疑惑,倒也停下了腳步,問了我一聲:“還有什麼沒有看清楚的嗎?”
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青蓮山’三個字,原本就已經溼漉漉的汗水又流了一層,心中更無僥倖,我之前因為心中凌亂,只關心眼前人的身份,並沒有注意太多的細節,這一下才注意到了‘青蓮山’三個字,知道山門記載是異常嚴謹,沒有百分之百肯定的事情,在記錄上也會寫上沒有確實把握之類的言語。
那麼坐實了辛皓是青蓮山狐族一脈,我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絕對談不上半分好感。
只因為身為聶焰的那一世,青蓮山狐妖為禍,多年未解,是我後來親自端了他們的老窩,做為青蓮山狐妖的後人,他焉能對我有什麼好感?想起之前他站在聶焰的牌位前沉吟的樣子,莫非就是如此?然後上三支香,是不是心中充滿了報復的快感?無疑,我在地下城大鬧一場,很多妖族和修者都知道我和辛夷之間感情很深,帶走辛夷,就是最好的報復,等於在我心上直直的戳上一刀。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煩躁的點起一支菸,感覺額前的汗水擦也擦不乾淨,各種言情小說的橋段在我腦中上演,什麼岳父阻止的苦命鴛鴦,什麼乾脆帶著辛夷私奔到天涯....可是,一個都不現實。
“抽什麼煙,堂堂獵妖人,修者中的修者,竟然有如此不良的習慣。”就在我心中焦慮,思考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辛叔已經走出了大陣,對著我呵斥了一句。
“咳...”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嗆得非常難受,在這個時候再被教訓,哪裡還有怪異的感覺,半點不敢爭辯,默默的取下口中剛點燃的煙趕緊的掐滅了。
他看見了我這個小動作,臉色稍微舒緩了一些,但還是不冷不熱的樣子,揹著雙手朝著望仙村走去,說到:“這下,我總有資格看看我那可憐的女兒了吧?睡了四年多,也不知道身子骨有沒有變虛,身為天狐,她這命運要抗下的東西可就多了去了。”
我趕緊的跟上,盯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卻始終缺乏一點兒勇氣說出想要說的話,就像憋在了喉嚨裡,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難受的要命,心中更是不甘。
他就像不知道我的反應一般,只管大步的往前走,看樣子根本不想給我說話的機會,我只能垂著頭一路的跟著,兩人的腳程都不慢,眼看就要走到村子門口了,裡面全是獵妖人,恐怕我也不好說話,等到了屋中,他執意要帶走辛夷,鬧起來又怎麼辦?還不是被全村的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