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以為戰爭離我很遠,只是史書上記錄的文字描述,電視上播放的演繹畫面。
做為一個男兒,免不了為那些熱血沸騰,但也僅僅是熱血沸騰而已...當真的身臨其境去親眼看見時,才發現在那壓抑的熱血背後,更有一種屬於男兒的悲壯在其中,也才能夠更加體會到什麼是隻能流血,不能流淚的地方。
當然,這一場戰鬥不僅僅屬於男人,獵妖人中也有女孩兒。
當心中真的有了守護時,女孩子爆發的力量一樣不容小覷,我看見了很多女獵妖人一樣的奮不顧身,其中有稍許陌生的面孔,也有很多熟悉的面孔,就比如一個名為燕子的女孩兒,是如今獵妖人傳承之中最天才的一個女孩子。
想起曾經的獵妖人大會,我曾與一群天才比試,這個叫做燕子的女孩兒沒有在場,後來獵妖人經歷妖人的伏擊和劫難,她做為一個最天才的女孩子,被層層的保護之下,終於走到了望仙村。
淚與血的災難,打磨掉了她的驕傲,喚起了她做為一個獵妖人的責任。在望仙村的訓練她是最為刻苦的幾人之一,她有自己的想法,希望能成長到接近我和童帝的水平,有一天能夠做為獵妖人的統領之一,親自去完成她的仇恨與責任。
對於這一點,我其實不置可否,因為在我看來,沒有經過戰鬥的天才,就如同沒有成熟的果子,哪怕它的品種再優良,依舊不能入口。
如今,我看著戰場上的這個身影,在她身邊倒下的妖人,她的眼神...我相信這個小名叫做燕子的女孩一定能夠成就她的夢想。
她做的很好,特別是和前方那個身影配合的更好。這兩個人一個走的剛猛路線,是那種衝在前方的獵妖人,一個走的是詭奇路線,利用家傳的獵妖人秘法,把每一次靈魂力的攻擊運用了極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然帶走一個妖人的性命。
有了前方那個人為她掩護,她的這一套秘法,運用的更加靈活。
而前方那個人,看著她的身影,女孩子少有的強壯,卻是勾起了我許多的少時回憶。
“二花姐...”我在口中輕輕唸叨著,她卻在前方戰鬥時,彷彿聽見了我這一聲呼喚,陡然的回頭,卻並不是看向我的方向,而是目光隨著那坐滿了人的山門大院兒,一直落在了長廊之上。
我的目光也不禁隨著二花姐的目光一同看去,那是明陽門曾經的院子,熟悉的青石鋪就,卻因為甚少打理,偶爾幾處已經破裂,生著雜草。就算是冬日,再無雜草,卻也是難看的咧著口子,淡淡的苔痕。
我來明陽門之際,它就已經是這幅模樣,師徒三人,生活尚且困難,每日修煉,還要為衣食用度奔波,哪來的經歷去清理院落?在回憶中,這裡總是黃幔飛舞,那是我和正川哥清洗店中黃幔的晾曬之地...
只是如今,在這稍顯破敗又充滿了溫馨的院中,坐滿了一個個年輕的獵妖人,站著的是那些可以帶著他們的,年紀較大,實力較強的老一輩獵妖人。
這些人身上或多或少都負著傷,眼神中充滿了各種的東西,戰鬥的殘酷,戰友的犧牲,很多人第一次體驗的生與死...都銘刻在了他們的眼中。每個人的情緒不盡然相同,唯一相同的情緒只是一種帶著麻木的堅持。
必須要堅持,因為瘋狂進攻著缺口的妖人好像悍不畏死,已經失去了一個正常的生命應有各種身體感覺和情緒。光靠一部分人是無法堵住缺口的,必須輪流上陣的戰鬥,才能持續更長的時間。
怎麼能夠不堅?後方的望仙村是根基,還有著自己的親人和朋友,不要說望仙村本來的獵妖人,就算是整合起來上望仙村的世俗獵妖人一樣輸不起。他們在世俗的家已經被妖族毫不留情的摧毀,望仙村給了他們唯一的安穩,押上了所有的希望。
我知道,他們的堅持是為此,第一次也感受到年輕人的勇敢。我也同樣理解他們的麻木,因為這一場戰鬥他們缺少一點兒希望。而我,必須給與他們這種希望。
目光的流轉,到了院後大殿的長廊上,這裡有太多數不清的溫馨回憶了,到如今,我彷彿還能看見師父懶洋洋的躺在那裡,一壺濁酒,一碟醬豆,眯著眼睛的樣子,也彷彿能看見我和正川哥坐在長廊前,看著遠處天空的少年模樣。
師父...我從來未曾忘記你,忘記過在山門的無數個日日夜夜,師徒三人的相依為命。正川哥,好像還是曾經那個如同畫裡走出來的少年,嘴角帶著懶洋洋的笑意,穿著乾淨的白襯衫...我的心開始抽痛,那個坐在長廊正中的,還是我記憶中那個丰神如玉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