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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場夢迴

這個聲音?我原本已經放棄了,不想在半路還有一個人出現,出手救了我。

偏偏這個聲音卻是我一直無法忘記的一個聲音,儘管我與他只有兩面之緣,他卻如同刻印在了我心裡一般。

這種感覺很親近,卻又很奇怪,我偶爾也會想起他,覺得這種親近是不是源自我和他在某種程度上是同一種揹負了很多的人?卻又不敢把自己擺放在和他同一個位置上。

是的啊,陳承一。

怎麼這次又是他呢?我睜開了眼睛,看見一道身影從看臺上飄然而下,穿著白色的麻袍,一步步的朝著我走來,在過程之中,他摘下了臉上的面具。

那容顏依舊未變,眼底總是充斥著淡淡的哀傷,但兩鬢的白髮卻像是更多了一些。

“陳承一,你好好的雪山一脈不呆,偏偏到我這地下城來湊什麼熱鬧?看你的意思還一定要救下這個小子?你可知道這是我的眼中釘,你現在就要與我一戰嗎?”那個穿著黑袍的男子看著從遠處飄然而至的陳承一,語氣不善的說到。

我這才注意到這個穿著黑袍的男子雖然語氣滄桑,模樣卻是異樣的年輕,容貌清秀,只是氣質華貴,比九兒和童帝都還要出彩,很難想象這麼一個人,是地下城的絕對高層蔬香門第最新章節。

“我之前就說了,你能出手救你小輩。我就出手救不得我想要救的人?”陳承一的語氣依舊雲淡風輕,但轉眼間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大半年未見,陳承一的氣質更加的飄渺了,感覺看不透他,而一股神秘的力量像是在籠罩著周圍,讓他整個人有一種模糊的感覺。

面對陳承一的說法,那個黑袍人冷哼了一聲,竟然沒有再出聲,而陳承一在我的面前蹲下了,他翻動了一下我的眼皮,查探了一下我的情況,語氣嘆息的說到:“每一次遇見你,都要這樣嗎?把自己逼到絕地?”

說話間,他在我的舌根地下放入了一個略微有些苦澀的東西,然後站了起來,朝著那個黑袍人走去。

我舌根下的應該是人參一類的東西吧?雖然苦澀,化開以後,卻有一股淡淡的暖氣,流入腹中後,輕輕的爆裂開來,讓我冰冷的全身都暖洋洋起來。

這種溫暖很舒服,舒服的就像把現在疲憊的我放入了溫泉一般,又像躺在了軟綿綿的床上,在這種溫暖的衝擊下,我的神智難再難以維持清醒,慢慢的眼睛就要閉上,卻聽見陳承一在模糊之中說了一句:“該來的總是會來,這裡的血腥怕是累積夠了吧?”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沉,我之前不顧一切的殺戮,殺了狐行三,這會不會是我犯下的罪孽?可是,無論是我的精神和意志都不足以支撐我在思考什麼?模糊中,我只是緊緊的握著辛夷的手,整個人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當中。

在一片舒適的模糊中,我好像又回到了少年的時光。

還是熟悉的廠礦區,我們最愛的廠礦區背後的那一條小河,夏日陽光的炙熱,被冰涼的河水沖刷而去。

我們滴著水滴的頭髮,笑鬧著從河中走向了岸邊。

“老三,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你是不是還會依舊把我當做朋友?”在夢中,陳重明明就在我身旁,當他仰頭看著天空太陽的臉,卻好像離得我有些遙遠,我們之間會扯淡,會調侃,會玩鬧,但就是很少說起這些略微有些肉麻的話。

我沉默著,我知道我分明是在做夢,卻又記不得那一年的夏天,陳重是否真的說過這樣的話,而我又是這麼回答的?

可是,陳重卻一笑,好像不願意再提起這個話題,從扔在一旁的衣物中摸出了半包便宜的香菸,分給我和周正一人一支,典型壞孩子的行為,我和周正卻笑著接過,如同成年人那樣點燃了香菸,似乎沒有什麼太過值得憂慮的事情,卻一副假裝滄桑的模樣點燃了香菸。

香霧嫋嫋,我們躺在草坪上,沉默無言。

辛夷坐在我的身旁,拿出手帕為我擦著臉上的水珠,這種行為明明就很親密,我卻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辛夷也是如此的順其自然。

在陽光下,她的剪影很美,整齊的如瀑黑髮,乾淨的白色襯衫,藍色短裙,帶著舊日的氣息,也充滿了舊日的回憶。

我想沉溺在這樣的夢境之中不要醒來,就好像陳重和周正就躺在我的身邊,辛夷坐在我的身旁。

也想要那些盛夏的光年永遠停留,我們都不要長大,陳重不要是什麼饕餮,周正也不要離開家鄉,去了苗人的深山,而辛夷就永遠是辛夷...不要是什麼天狐。

你們,都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