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刻。
那把斬向假辛夷的大刀自然也沒有落下,反倒是那個持刀的大妖全身爆裂,血流成河,就像被童帝的水殺七音攻擊到了一般。我經歷了那麼多戰鬥,自然在一瞬間就對這個戰場的局勢瞭然於心了。
童帝放出了什麼了不得東西,這應該是行動中重要的一環,也是壓箱底的,不到關鍵時刻不能動用的一環,從那獵妖人有些畏懼的反應來看,甚至這是不動用最好別動用的一環。
已經廝殺到了這個程度的獵妖人還有什麼好畏懼的?自然不是怕死,而是童帝釋放出來的那東西會造成嚴重的後果才如此。後來,看見假辛夷要被斬殺了,這才閉了嘴,說明童帝他們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至於那個要斬殺假辛夷的大妖,能夠掙脫童帝的控制,應該是動用了什麼秘法,看他受傷的樣子,那秘法的代價不小,卻被忽然的那個氣勢所打斷,而被阻止了瞬間。
最後的疑問是,為什麼妖人要在這個時候才肯動用代價斬殺假辛夷?難道是捨不得送死嗎?應該不是,這背後應該還有什麼後手的,不過我猜不透,這是我唯一不能判斷的戰場局勢。
總覺得心中湧動著巨大的不安,這個謎底似乎很重要。
但同時,我的心底也在發苦,我知道童帝釋放了什麼,因為中心廣場之後的建築,就是曾經囚禁我的那個天牢,而那個嘶吼的聲音我也熟悉,曾經我和童帝逃跑的時候,那個聲音要求我和童帝放他出去。
童帝卻不讓我理會的拉著我跑了,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啊?如今看來,簡直是危險的讓人無能為力。
我可以負責任的說,我聶焰一生戰鬥,葉正凌此生也參與了無數的戰鬥,可是我從未感覺到過比這股氣場更加強大的氣場,甚至都有些不算小的差距,也從未感覺到過比這股氣場更加危險的氣場,因為它的主人給人一種情緒極度瘋狂和不穩定的感覺。
我想到了很多,想得最多的就是阿大,這一環阿大是知道的,阿大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意思,為了這場真假辛夷的局,放出一個更危險的存在呢?在我看來真假辛夷的局不是什麼定生死的局,不一定非要去完成,大不了以後困難一些。
阿大一定是隱瞞了我們什麼沒有說。
我極度的困惑,在這個時候,也只是一瞬間,我的腦子轉過了很多的念頭,如此集中的思考甚至讓我無法去注意周圍的細節,就連自己的禁錮被那股氣場撼動了一下,我也給略了過去。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是因為忽然在我前方飄起了一件物事。
在這樣的打鬥之中,各種力量混亂的碰撞,各種獵妖人的武器,妖人的武器飛起來對撞也多不勝數,我為什麼單單會注意一件飄起來的物事呢?而且是在思維如此集中的情況下。
那是因為我不得不注意它,我對它太過熟悉了,它掛在了我身上那麼多年,曾經師父那個老頭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塞給了我。然後透過我,在那麼多年以後,到了辛夷的手上,最後一次看見它,是在辛夷的房間,它被裝到了屬於狐族的,神秘的圖騰柱上,照耀著辛夷。
我猜測過,以為它是屬於天狐傳承的一件兒東西,如果傳承給了辛夷什麼,應該會消失或者碎掉?看著它,我心中也不由自主的湧動著一種心酸,那畢竟是碗碗最後的所化。至今,我還不知道代表著什麼?
這個時刻,辛夷卻祭出了它,難道它真實的用途是一件法器嗎?我看著漂浮在辛夷頭頂,在亂象之中並不顯眼的它,心中的不安越發的強盛,然後不停的猜測著,卻沒有注意到它已經有了細微的不同。
可在這個時候,辛夷卻再次回頭了,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充滿了擔心,對我說到:“小叔,很危險的出來了,他出來會血流成河。青龍城會被屠殺。”
我想說青龍城被屠殺有什麼關係,原本就是妖人。可是,我發現我這個想法竟然在我心中一下子被推翻,不,我也不能接受。這不是我神聖,偉大,而是隻要一想起成片的生命倒下,那種無聲的殘酷,心中就本能的絕不接受,錯的不是青龍城一直生存著的人,哪怕是妖人。
錯的又是誰呢?以後的我是否要把他們屠殺乾淨?我自己的心亂了。
可是,更加讓我亂的是,辛夷她要做什麼?為什麼忽然對我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