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
‘轟’一聲輕輕的悶響,大石開始緩慢卻堅定的移動。
我的深思卻是恍惚,一重陣法,卻如同讓我看見師父就在我和正川哥的身後,同我們一起推動著這塊大石。
彷彿昔日溫馨的三人歲月還在眼前,相依為命,相互依靠...就算過的困苦而清淡,心中也是充實,心安。
這哪裡是師父留下的一道陣法,他留下的是一顆牽掛我們的心。
我不愛流淚,此刻卻不知為何,忽然脆弱...在推動大石的過程之中,有些淚眼朦朧的意思...一直忍耐著的對師父的思念和牽掛,直到此刻才徹底爆發了一般?
回頭,看著正川哥的側臉,此刻似乎心有靈犀一般,他的雙眼也通紅,也正在看向我。
一滴淚水終於滾動...隨著手上一鬆,最後的一聲轟鳴,那一塊大石終於被我們推動開來,弄到了一旁...露出可供兩個人並行的一道門洞。
而我由於心神恍惚,一個趔趄,差點就朝著漆黑的門洞栽倒過去...卻是被正川哥一把拉住。
“小心一點。”他輕聲對我說到。
我站穩了身子,默默的點頭...堵在口中的一句,我好想師父,也是最終被壓在了心頭,思念又如何?人生並不是一個任性的過程,思念誰,誰就一定要陪在你的身邊。
離別苦,是中更有痴兒女...這樣的情緒並不會因為身份,地位,金錢的關係,老天爺就會讓你少一分體會,任何人最終都是避之不過的。
這或許就是生命靈魂的輪迴,最終需要勘破的東西——不為緣來而喜,不為緣散而悲,平常待之。
而在我恍惚之際,正川哥已經拿著油燈,再次走到了地道的入口,一隻手重重的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對我說到:“老三,我知你心苦,我又何嘗不是?師父離別我時,曾經說過這樣一句話,你是否要聽?”
“嗯?”油燈照亮了我們周圍的地界,昏暗的燈光之下,我模糊的能看見,大石之後,竟然是一條土石的通道,被細心的鋪上了青石,其中並不潮溼,反倒有一種帶著乾燥之味的特有的地洞的氣息味道撲面而來。
“他說,今日所見之雲,已不是昨日之雲。今日所流之水,亦不是昨日所流之水...緣分不過一雲一水爾,區別不過只是在眼中或者在心中罷了?今日若在眼中,不必傷感...不過心何苦傷?今日若在心中,更不必傷感...在心即是永恆,何來傷之有?”說完這句話,正川哥望著我說到:“不是嗎?人生只是一瞬,緣來緣散,師父也說不過一雲一水罷了。”
“這個臭老頭兒,說是這樣...何苦留下陣法?知易行難,我討厭他講大道理。”我怒罵了一句,其實這句話何嘗不是敲打在我心上,可是要我甘心卻是太難。
正川哥忽然笑了,笑的很大聲...手握緊我的肩膀,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我也討厭。算了,不說他了,我們進去吧。”
山門重地,我沒有想到有一天,我竟然會踏足於這裡。
在我心中,就算讓我回山門,曾經都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正川哥提著油燈行在前方,而我跟在後方。
遇見有燈座的地方,正川哥就會提著油燈,去點燃那盞燈。
如此重複了幾次以後,整個通道竟然被照的燈火通明...
“其實前人並不是對山門終會凋零的事情毫無預感,畢竟曾經在山門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變故...但前人不曾放棄的是,山門復興的希望,還有傳承不能斷絕。”
“在那變故以後,世世代代以來,都會重複的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有價值的東西,都保留一份在這山門重地。累積下來也是了不得的一份財富。”
“只是,若非其中一個機緣點到了,不得輕易洞開山門的重地,這也是前任遺訓。在師父離去之前,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一生,這一個機緣點會落在我的身上。”
在幽靜的走道之中,正川哥對我說著關於山門重地的一些事情。
而不知不覺的當中,我們已經走過了這條並不算長的幽靜通道...盡頭,卻是一個螺旋著向下的階梯...階梯的兩旁是石壁,但石壁之上並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有著幾道明顯的小門。
我站在階梯的邊緣,有些不解的問到:“難道這個機緣點還落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