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棟叫做起帆大廈的商務樓中,頂樓的兩層就是我最大的根據地。
確切的說,這一棟起帆大廈都是屬於我的‘資產’,雖然是掛靠在一個並不算太起眼的公司名下。
這是在剛才我才從蘭萱口中得到的一點兒訊息。
此時的我就坐在巨大的辦公室,我在書桌的背後,身後是寬大的落地玻璃,放眼出去,就是這個繁華城市的夜景,而蘭萱就坐在我的對面。
戴著眼鏡,穿著正裝的她此刻氣質已經大變,就像一個精明能幹的女老闆,儘管神色之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但沒有人會覺得這個女人不強大。
這樣的形象,和我昏迷之前所見到的蘭萱那種親切,溫和,自然而溫暖的樣子大相徑庭。
其實,我不忍心這樣‘逼’問一個處在疲憊之中的人,只是太牽掛辛夷的訊息,我不得不追問。
如今,已經是身邊的人和事散落天涯的狀態,至少我還能知道每個人的安危,除了辛夷,我一無所知。
“你真正的辦公室在樓下,這是你私人的辦公室。”蘭萱端起了眼前的咖啡,用這樣一句話做為開場白。
我並不認為這是一句什麼有趣的開場白,只是看著蘭萱說到:“這些,其實蘇靈都已經為我介紹過。你再次這樣說,是為了讓我體驗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一個貴公子的開心嗎?可是,我並不覺得這一切和我有關,你知道我想聽什麼?”
“貴公子?不,正凌!我該糾正你,你很窮...儘管我也已經用心打理了,但畢竟在真正的‘大鱷’面前,我們這些附屬家族連圈子都躋身不近,能力有限。而從古至今沒有哪一個獵妖人的活動,不需要大量的錢來支援。”蘭萱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很平靜的給我陳述一個事實。
我很窮?擁有一棟大廈的人還很窮?那什麼才叫富?而我對所謂的獵妖人活動需要多少錢,並沒有一個概念。
但這並不是我們談話的關鍵,我看著蘭萱,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叫了一聲:“TINA,我...”
聽見這樣的稱呼,蘭萱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眼中也閃過了一絲溫暖的神情,這才示意我繼續說下去。
我嘆息了一聲,突如其來的人和事,好像還懷著巨大的期待與寄託的情感,有時候不見得是好事,因為我並不知道能不能揹負。
可我還是壓制住了這種情緒繼續的說到:“長話短說吧,你既然已經熟悉了我身邊的人和事,那麼你也應該知道辛夷。我擔心她,而海念是我唯一能知道她訊息的渠道,可你...”
我沒有說下去了,其實蘭萱淡定的樣子,就讓我知道,她應該知道一些什麼。
“原諒我不得不查明你身邊的一些朋友,你被隱藏的太好,如果不是...我們也不會知道你的存在。我查過你的通話記錄,這才找到了秦海念,為的就是通知她,暫時斷了所有不必要的聯絡。她很聰明也很果斷,選擇相信了我。”說話間,蘭萱再次喝了一口咖啡。
到現在為止,她依然沒有說到重點,可是我選擇了等待沉默的聽她說下去。
“在你身上有很多迷,畢竟很多事情除了你自己,沒有人知道。當然,我說的這個自己,是指聶焰的身份。”說話間,蘭萱扶了一下眼鏡,繼續說到:“因此,我們並不知道陳重,也就是饕餮竟然在你身邊,在血脈覺醒之前,同你一起成長,究竟是巧合,還是命運的什麼預示?”
我點燃了一支菸,眼前浮現出那一幕,轉身,看見的是陳重,他平靜喝著啤酒...而我的心在那一刻破碎。
知道現在還在心痛,為什麼?我也想問,這種巧合是為了傷人嗎?命運為何要給我這種預示?
“所以,辛夷的身份也存疑。”蘭萱平靜的對我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夾煙的手一下子顫抖的厲害,手中夾著的煙也從手指尖滾動...我看著蘭萱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聲音也變得低沉起來,我說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蘭萱並沒有半分退縮的意思,只是起身,從地上揀起了那支還在燃燒的煙,遞給我。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可你,卻要讓我提醒你冷靜嗎?”
蘭萱就是如此,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讓人信服的氣場,讓人不得不覺得她是對的。
我接過煙,有些浮躁的吸了一口,臉色漸漸平靜了下來,但只是壓抑著內心的焦躁,那是我從未體會過的焦躁,就包括我知道我並不是真正的葉涵,而是一個借屍還魂的聶焰時,也沒有過這樣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