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是什麼?
這個男人又是誰?
懸崖之頂依舊悠遠而安靜,那座大墓依舊莊嚴而又充滿了某種靜謐的氣息。
我找尋不到那個聲音的來源,有些麻木的大腦也懶得去思考話裡的意思,恍惚的抬頭,一絲光亮打在了我的臉上。
只是在壓抑的黑暗之中存在了一夜的時間,就感覺像一生一世的那麼久遠。
我驚喜且貪婪的感受這一絲光斑的溫度,原來沒有所謂無盡的黑,在這地底的上空,不知道是什麼樹木的根莖在幾十米封閉的上空空間撐開了十幾個細小的洞眼,早上的晨光就從這裡照了進來。
我之前是奇怪,這裡為什麼會有草地?最簡單的光合作用都不能進行。
原來在任何黑暗的地方,說不定都有光明的希望。
“真好。”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忘記了任小玄的手下再一次的朝著我衝來,也忽略了任小玄如臨大敵一般的開始唸誦起一段似乎是來自遠古的咒語,在那一刻的任小玄氣勢完全不同,靈魂力,不,應該是整個靈魂都強大悠遠的如同遠古神話之中的高人。
我只是貪婪的享受著這一絲亮光。
天亮了,老天爺待我不薄,讓我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感受到這光明的希望,我應該滿足?
卻也是在這個時候。
靜謐的,無息的,像是突然之間,那朵一直蜷曲著一瓣花瓣的萬魂花終於舒展開了最後一瓣花瓣。
整個冰藍色的花朵終於完全的盛放,在那一刻,虛幻的花影與斑駁的光點交相輝映,所有的千魂花都在朝著萬魂花輕輕搖擺,彷彿是在朝拜一般。
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小事物上震撼的美。
之前狂暴的風變得平靜了,成為了絲絲縷縷的微風,悠遠而舒適。
我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我知道憐生完成了一次涅槃,雖然我不知道涅槃的結果是什麼?
在這個時候,任小玄的人也再次衝向了我,時間真的不多了。
此時的我別說反抗,能維持著站立的姿勢已經是極度的不易了。
卻是在這個時候,盛放的萬魂花忽然強烈的顫抖了一些,整個虛幻的花影只是存在了片刻,就忽然的消失不見,我分明是看見那朵虛幻的花影鑽入了憐生的身體。
“葉大哥,這就是太陽光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無比的渴望和嚮往響徹在了懸崖之頂。
我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轉頭,終於是看見憐生從大墓的根莖之中站了起來。
他同我一樣,仰頭,有些迷戀的感受著在臉上游動的光斑,隨著晨光的變幻,此時應該已經日出了吧?
我靜靜的看著憐生站起來的那一刻,那一叢原本還有些許生機的根莖徹底的枯萎,然後變成了一縷縷乾枯的藤蔓,散落在大墓之頂,被風一吹,變成飛灰消散。
我不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麼,只是看著憐生的小臉依舊蒼白,身體的很多地方在不正常的滲出絲絲的血絲。
不是一個涅槃嗎?為什麼情況還是沒有好轉的樣子。
但我不想打斷他此刻的快樂,第一次感受晨光的孩子,面對他的詢問,我也虛弱的回應了一聲:“是的。”
一隻手握住了還插在我胸腹間的法劍,任小玄的下屬終於再次衝到了我的面前,握住了那柄法劍,只需要最後的力量就可以送我去死了。
卻在這時,我以為情況很不好的憐生,忽然如同爆發了一般,大吼了一聲:“放手!”
隨著他的一聲狂吼,整個懸崖之頂都瀰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威嚴意志,根本讓人從靈魂之中就反抗不起來,我眼前那個任小玄的屬下愣住了,確切的說是整個身體都僵住了!
不止是他,就是其他任小玄的下屬都一下子呆立當場,如同電影被人摁了一個暫停一般。
我卻感覺我受到的影響不大,甚至可以伸手,一把推開了那個握住法劍的任小玄的下屬!
他僵硬的倒下,順帶也拔出了那柄法劍,我痛呼了一聲,感覺鮮血在這一刻從傷口奔湧而出,卻被莫名的生機包圍支撐著我,反而感覺沒有先前那麼糟糕!
我隨手的撕扯開自己的衣服,用力的紮緊傷口,長呼了一口氣!
如果能夠有一絲微末的希望,可以不用死亡,誰又會不抓住呢?可我也同時皺眉發現,在這懸崖之頂,還有一個人全然不受影響,那就是任小玄!
隨著那怪異的古老咒語的吟誦,他整個人的氣場越發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