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珍妮大姐頭估計也被我的話逼到了再無迴旋的餘地,她嘆息了一聲,想說一點兒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的後退了一步,表示了某一種妥協。
而在這時,白長老看著珍妮大姐頭說到:“凌長老,既然這陳承一是自己要去闖的,你剛才說什麼要退出雪山一脈的話,也只是開玩笑,對不對?就只是開玩笑的,對吧?”
珍妮大姐頭不說話,而那掌門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我就沒有當真過,你問她做甚?我說她是雪山一脈的大長老,她還敢說句不?”
珍妮大姐頭的確沒有說不,我卻吃驚,我以為的這個冷淡老頭兒竟然還有如此人情味兒還帶點兒冷幽默的一面?但是珍妮大姐頭卻在這時對我說到:“承一,果然心志堅定的掌握自己命運是不可打破的力量。你一切小心...我就不陪你去地下洞穴了,若你能活著歸來,我有一份‘大禮’送與你們所有人。”
說完這話,珍妮大姐頭沒有理會任何人,而是轉身朝著階梯的下方走去。
在這時,顯得有些憔悴的師父忽然站出來說到:“你們所有人都跟著珍妮大姐頭去吧,她今天恐怕心情也大起大落了好多次,我和承一不能安慰,你們給一點安慰吧。在我記憶中的她其實是愛哭而且脆弱的...多一些安慰,總是好的。至於承一,我一個人陪他去就夠了。”
“那怎麼可以?”肖大少最是激動。
“額要跟著哥...”“我得跟著我哥...”慧根兒和強子激動的情緒也不必肖大少少多少。
承清哥在這時,卻是淡淡的走過來,一向不擅長表達感情的他,卻是忽然擁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說到:“我不去了,你有三長兩短,我看了傷心,也不知道到時候會做什麼。但我老李一脈有重任在身,哪怕只剩下一個也得繼續,從現在開始到大戰結束,我得好好愛惜著自己...因為總想要做完所做完的事情。我其實在想,如若最後做完後,我是不幸那個最後剩下的,我就去陪你們,哪管多重的因果孽債。”
說完這話,承清哥鬆開了我,淡淡的轉身回到了人群中...他一向如此,是我們之中最淡定冷靜的一個,或者命卜二脈,註定要算和看,也由不得他們不淡薄,不作為一個旁觀者的態度,又怎麼能看清楚命運?
可是這一次,承清哥的語氣雖然如此的清淡,但話裡的意思,那番深情厚誼卻是不言而喻...情願揹負自殺的因果,和我們團聚!這才是他要表達的...我才發現承清心裡有我從來不知道火山一般的一面...忽然,就覺得自己多麼渴望現世安穩,去了解我所愛的人們內心更深處的東西啊。
“我想我要表達的和承清哥一樣。其實,同生共死何難?只是現在不能,而我更願意去相信你和姜師叔。”承心哥臉上的笑容溫暖,也輕鬆...看透了自己的方向,知道無論如何也應該怎麼走,才會有這樣的笑容吧。
在承清哥和承心哥之後,卻沒人在和我道別了,女孩子總是容易落淚,如月,承願,承真已經哭了,可是不想給我造成任何負擔,默默的退到了人群的後方,唯一淡定的是凌青奶奶,她忽然牽了一下師父的手,卻是帶著笑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我總是信立淳的,所以,承一,等你回來,別太久。”
至於其他的長輩在這種時候,是不能去表現出任何拖泥帶水,質疑我和師父的情緒的,紛紛都只有簡單的一句,等你們回來。可是,眼中流露的各種情感卻是深重。
而最激動那幾個傢伙,則紛紛被師門長輩給‘制服’了,最後剩下路山和陶柏,陶柏有些急,羞羞怯怯的又不知道要表達什麼...就急了,至於路山,他只是對我說了一句話:“承一,記得你與我的約定。”
“嗯。”我重重的點頭,他的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了。
“走吧。”到了這個時候,雪山一脈的掌門竟然先行了一步,白長老跟隨在身後...而我和師父幾乎再沒有猶豫的,也跟隨著那個雪山一脈掌門的腳步朝著下方走去。
在這時,我忽然想到了一點兒什麼,一下子轉頭看著大家,問了一句:“酥肉和沁淮呢?”他們不是修者圈子的人,註定不應該參與這些紛紛擾擾,不在雪山一脈也是正常...可是在這種或許下一刻就是死的情況下,沒有看見他們,我的內心總是遺憾的,問一問也是好的。
“他們在安全的地方。”因為太過倉促,大家也沒有給我什麼具體的回答,只是由陳師叔站出來說了那麼一句。
我點頭,轉身走了...其實我還牽掛著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