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身著黑衣的身影自然是碗碗。
在這世間任誰也不會想到幾個平凡的孩子,會值得讓天狐用這種方式去關注。
而他們並不知道碗碗的這番情意,也不用知道。
並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要表達才是最好。
“走吧。”一個時辰以後,一頂神秘的轎子無聲的出現在了聶家大宅旁邊的偏僻巷道里。
轎前,一個身著黃衣的男人正在等待著。
他自然就是石濤。
碗碗一步一步的沉默走向那頂轎子,也不顧身上夜露深重沾溼了黑衣,就這樣直接坐進了轎子。
石濤沉默的望著聶家大院不語,眼中閃爍著讓人琢磨不透的耐人尋味的光芒。
“你最好別打他們的主意,否則你我之間必然決裂,狐族也將永遠是你的敵人。”碗碗的聲音從轎中傳出,罕見的,不是那種軟糯動人,而是帶著一絲認真的凌厲。
在轎外,石濤的臉上一變。
先是厭惡的看了一眼聶家的大宅,神情卻又變得有些哀傷,在轎外輕聲的說到:“沐兒,幾個人類的普通人還不值得我去親自動手,你為何如此的緊張?好像你除了對狐族的一片心以外,所有的牽掛和情感都用在了這片宅院裡的人一般。”
轎中沒有任何的回應,沉默的就像這夜雨停後的夜。
而石濤也並沒有進入轎中的意思,而是帶著一絲惆悵繼續說到:“說起來,你我才是共同的妖族族人,更有婚約在身。但又是為何?你總是能夠輕易的與我決裂?”
“走吧。”轎中的聲音再次恢復了那種軟糯動人,似乎也帶著一絲髮不出聲的嘆息。
石濤沉默的走入轎中,這頂轎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就如同從未出現過。
就如還在掛心聶焰的幾小,也從不知道曾經心心念唸的大姐,就在不遠處那樣看著他們過。
兩日以後的深夜。
聶焰回到了聶家的大宅,很隱秘的,幾乎沒有驚動聶家大宅幾個人。
伴隨著他一起回來的,自然還有童帝。
這位優雅高貴如同王族一般的男人,從來沒有如此的狼狽過,纖塵不染的白袍,已經看不出太多原本的色澤。
打理的一絲不苟的頭髮,也已經凌亂無比。
俊美的臉依舊是好看的,只不過塵土的痕跡混合著血跡,哪裡還有平日的風采?
所以,當梅寒看見這樣的童帝出現在她面前時,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狼狽的男人,就是當日讓她驚豔到甚至忘記了呼吸的男子。
可當她看見大哥聶焰的時候,她忽然情願大哥也是這個樣子都好,也勝過大哥如今的模樣。
曾經聶焰也遠遊。
每一次回來,總不會是鮮衣怒馬。
風塵僕僕那是常態,更多的時候,或許顯得比眼前這位童先生更為狼狽一些。
但那總代表著大哥沒有事情,他就是這樣的男人而已,不會在乎自己的外在。
可如今的大哥怎麼了?臉色灰白,幾乎是站立不住的,眼睛半閉著,眼神空洞,似睡非睡的樣子,誰也不知道是否還有意識?
特別是手臂,有明顯的扭曲,那是折斷了嗎?
梅寒的心開始劇烈的跳動,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倒是衝動的蘭石壓抑著內心的怒火:“是你?”
童帝小心的把聶焰放在床上,揹著雙手,同樣是那副招牌表情,斜睨著蘭石:“我若有本事把他打成這個樣子,我倒是很開心的。人我已經送到,他到如今沒死,之後也不會死!找個好大夫吧,骨傷至少要處理一下,再對症開點兒方子,按照他的身體,自然也會恢復。只是,會損傷一些本質。”
童帝永遠都是童帝,即便已經狼狽成這副模樣,言語神態間那種高傲卻是永遠都不會改變。
只是說話間,他似是故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聶焰,意味深長的說到:“雙子是否還能存在,以後怕是難以預料。”
說完這話,童帝抱拳,說了一聲:“告辭。”就轉身揚長而去。
在這個時候,梅寒忽然叫到:“先生,能否留步,小女子想問先生幾個問題?”
童帝止步,轉身看著梅寒,揚眉,也不說話。
“關於大哥,先生一定知道的不少?只想問問先生,能否告知大哥一些詳細。如今大哥這副模樣,若然我們還懵懂無知,只怕...”梅寒說話間,輕輕抿了一下嘴唇,眼中流露出濃厚的擔憂,但又一閃而過,變為了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