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哥大姐成親的話題,被碗碗四兩撥千斤的帶了過去。
孩子的世界簡單,很快又因為別的快樂的事情而忘記了這件事情。
何況,他們覺得並不是沒有機會,大哥大姐總是會在一起的。
放過爆竹,吃過餃子,鬧了一陣兒,孩子們睡了。
聶焰心中總想著那一句,難道你要看大姐嫁給別人,心中鬱結,久久不能成眠。
乾脆翻身起床,信步走到門外,想要舒緩一下內心的情緒。
門外,雪下得正大。
曾經破敗的院子,在這幾年已經被聶焰抽空來的時候,修葺的乾淨整潔了,一株碗碗親手種下的梅花開得正好。
聶焰漫無目的的走著,又來到了曾經大家住過的小屋屋頂,不由得一個意動,翻身躍了上去。
剛剛站穩,卻看見屋頂上早已有了一個人抱膝坐著,雪花落了半身。
“碗碗,不冷嗎?”坐在屋頂上的不是碗碗又是誰?原本因為之前那個話題,相見應該尷尬,卻見碗碗坐在屋頂之上,任由寒風飄雪灑落,不由得擔心的詢問了一句。
碗碗卻是展顏一笑,從身側拿出了一個酒壺,對聶焰說到:“一起嗎?一生之中又有多少日子能夠賞雪喝酒呢?”
碗碗的笑容不著痕跡的化解了還存在的些許尷尬,聶焰走到碗碗的身邊坐下,接過酒壺,喝了一口,酒尚且微溫,飄雪也就顯得不那麼冷了。
“你若願意,年年都可賞雪飲酒,因為酒是有的,雪每年也會下。”聶焰望著這漫天的雪景,不由得說了一句。
三年前,也是這個屋頂,卻是星空燦爛,他在這裡,碗碗尋來。
三年後,還是這裡,卻是漫天的飄雪,碗碗在這裡,他尋來。
但願人生只是如此的迴圈,一切事情怕也簡單了許多。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碗碗卻輕輕搖頭,低聲念出了一句詩句,接著卻是爽朗一笑,那風情之中帶著嬌憨的神態,讓聶焰有些發呆。
“只怕到時便沒了這種心情,想來,這是日子閒了,才可以的。以後,要是忙碌了,誰還記得雪,還記得溫酒賞雪呢?”
聶焰沉默,顯然那一句歲歲年年人不同,觸動了他的心事。
兩人又是一番沉默。
過了半晌,聶焰才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說到:“我尋思著,三年之期要到了。以後不能更好的照顧你們,總不能一直讓你們呆在這荒僻的地方。這些日子,我會多想辦法弄一些皮毛草藥,換了銀錢,就到附近的鎮子買一處宅子吧?在鎮上,無論是尋什麼前途,都是好一些的。”
“這些話真瑣碎,不太適合聶大俠。”碗碗開了一句玩笑,似是灰心又是嘲諷般的一笑,卻是真正的帶出了她的風情,在風雪中也耀眼無比。
聶焰看得心中難受,轉頭,低聲說到:“大俠也要穿衣吃飯,這是你教我的。我關心你們,哪有什麼瑣碎的?”
“罷了,你一走,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海闊天空?可能,就離我們越來越遠了?而我..嗯,我們哪裡又想著什麼前途,伴君一生就是前路也算不錯。”碗碗望著聶焰,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
那雙大眼,如同夜空之中最亮的一顆星星,聶焰卻不敢相望。
這就算是表明心跡嗎?他卻不敢接受。
“若是,就像三年前那般,你還會說個好字,就帶我走嗎?”碗碗似乎有些喝醉了。
聶焰卻沉默的如同磐石。
那時年少,怎可能有日後那個逆天也無懼的聶焰一般的張狂?若是那一年的雪夜,答應帶她走,是否一切又可以相安無事?
一切沒有如果。
“算了,我只是開玩笑。當年只是去一個存在,你這一去,不知道要去哪裡?我是不能走的,這些小傢伙離開了你,怎麼能離開我?”碗碗搖搖酒壺,酒已空。
“我下去了。”她說,三年前是她先走,現在卻又是。
“碗碗。”聶焰卻忽然開口叫住了她。
“嗯?”在這個時候,碗碗抬頭,雙眼加上醉意,如同最清澈的一汪秋水,中間蘊含的希望之光,更是動人異常。
“到今年6月,便是那三年之期了。我的本事也許不夠,這半年要閉關。你若來看我,我可能不能有太多時間相伴,我...”聶焰一直想說這個,不管怎麼樣,總是覺得未來江湖路忐忑,自己到底有幾分本事,卻是沒有把握。
“哦。”碗碗低頭應了一聲,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