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停了的雪,在這一大清早又紛紛揚揚的下了起來。
我和雲老頭兒收拾洗漱完畢,在簡單的吃了芸姨為我們扯的兩碗羊肉麵疙瘩湯以後,雲老頭兒就帶著我要離開這個小院兒了。
芸姨帶著面具,安靜的送我們到門口,我忽然有些不捨,抬頭問到芸姨:“芸姨,你能不能給我講你的名字?”
“你為什麼要問我的名字?”芸姨似乎是有些吃驚。
“那我以後還可以給你寫信啊。”我認真的對芸姨說到,寫信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聯絡方式,我總覺得她一個人在這裡好像真的很可憐。自然,我也是準備到了地方以後給爸爸媽媽寫信的。
“呵呵。”芸姨笑了,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對我說到:“有心了,不過你那個地方恐怕寄信有些困難呢。以後,有緣自然會再見的。”
“那名字...?”我有些不甘心的樣子。
“我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只記得自己的小名叫芸,所以你只要知道我是芸姨就夠了。”她淡淡的說到,語氣中有一種說不出的蒼涼。
而云老頭兒只是牽著我的手,對著芸姨笑了笑,就帶著我走了。
我回頭,芸姨的身影還停留在那個小院的門口,洋洋灑灑的細雪模糊了她的身影,我忽然覺得雲老頭兒很沒有禮貌,為什麼不對芸姨說聲再見?我這樣問他,他牽著我的手說到:“有的人一生中經歷了太多的離別,有些已經是再也不見。所以,也不必對她說再見,不要讓她想起離別。”
雲老頭兒的話說的很深沉,我和他走在積雪之中,沒有太懂,卻是跟著沉默了起來。
不適應走在這樣的雪地,加上昨晚沒怎麼睡好,走不了一會兒,就耍賴一定要雲老頭兒揹我,他為了趕路,倒也沒有和我爭,一把背起我,朝著遠方走去。
陷在回憶中,好像能看見那一天的背影,也是陷在回憶中,許多沒有遺忘卻被忽略的往事才分外的清晰...我只接觸過那個芸姨一次,隨著歲月,加上是小的時候接觸的,她的身影早已經被埋藏在了記憶的深處。
在一次在記憶之中見到她,卻發現她好像是一個隱藏了許多秘密的人,那些畫兒,那張照片...我很疑惑其中有一張畫為什麼總是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可是我說不上來到底熟悉在哪裡?
可笑的是,我一直在追尋江湖,想要一個‘同類’,讓自己不要那麼寂寞,不要去想起自己是一個被‘拋棄’的人,卻沒有發現,其實從我被雲老頭兒帶走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是在所謂的江湖了。
那一天離去時,雪下的很大,可是雲老頭兒的後背很安穩,我竟然伏在他的背上漸漸的睡著了。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輛長途客車上了...幾個小時的顛簸,我被雲老頭兒帶到了另外一座城市。
但是,在這座城市,雲老頭兒卻沒有帶著我做過多的停留,甚至沒有走出客運車站,就又被雲老頭兒帶到了另外一輛車...路開始變得不好走,一路的顛簸,讓我這個沒怎麼坐過太久客車的人吐了一個天昏地暗。
也記不得到底是坐了多久的車,總之到達目的地以後,已經是深夜。
這個地方是一個縣城,深夜的街道幾乎沒有人了,我經過一天的顛簸,顯得有些‘萎靡’,雲老頭兒心疼我,也沒有要我走路,只是一路揹著我,莫名的竟然找到一個人家投宿。
這家人家好像也是認識他的,甚至對他有一些感恩戴德的樣子。
我們半夜去,他們也沒有什麼抱怨,甚至給我弄了一碗酸辣湯麵,讓我吃了...可是,第二天,我還是生病了,燒的有些昏昏沉沉。
雲老頭兒也沒有急著趕路,只是感慨我的身體底子實在是不算好,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一些草藥熬製了給我喝下,到了中午的時候,總算是退了燒,精神也好了一些。
在這個時候,雲老頭兒也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輛小麵包車,然後又開始了趕路。
只是覺得我身體不好,幾乎是一路抱著我的,還細心的買了一個保溫杯子,給我裝著藥水,到時間就會餵我一些,竟然讓我的病還在路途中就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我第一次產生了一個念頭,這個所謂的師門好遠啊,趕了那麼幾天的路,都沒有到...那我離爸爸媽媽豈不是也很遠?
這樣想著,竟然又開始傷感起來...陷入這種情緒拔不出來,所以連車子經過了那些地方也不太清楚,一路只是昏昏沉沉的睡。
這路變得更加不好走,甚至有一些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