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茫茫的雨簾中,我穿過了那由一棟棟老房子構成的住宅區。
接著,又穿過了那由一棟棟廠房構成的老廠區....在老廠區的背後那裡有一道殘破的圍牆,過了那裡,就是我記憶中的那一片荒草地,在荒草地上,有一棟棟的殘破的老房子。
根據廠礦的老人說那是以前老廠區的地址,後來不知道由於什麼原因就忽然廢棄那些好好的廠房不用了...接著,新的廠址就建在了老廠址的旁邊...而老廠址那些廠房就這麼漸漸的荒廢了下來。
而這些事情已經很久遠了,在我已經有些模糊的記憶中,我媽曾經說過這個廠址搬遷,好像是發生在解放後沒幾年的事情。
中間真正的原因呢,連廠礦的老工人都不知道,少數幾個知情人是廠礦的原領導,他們對這個事兒諱莫如深,後來也都調走了。
像這種歷史中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就多了...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就會淡然而去,只是發生過什麼的地方,總會被人們的各種神秘傳說籠罩上一層神秘的色彩,就算原因不明,人們也會自然的避開。
那片老廠區的遺址,總之廠裡的大人很少去,遇見不得不透過那個地方的時候,也都遠遠避開....但那裡,卻成為了我記憶中孩子們的天堂。
在那個時候,我們那一群小孩子,總是揹著大人去那個地方...荒草中的蜻蜓,下雨天草地裡積水的水窪,裡面的蝌蚪...給我的童年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抹快樂...
只不過...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腳下的路到了這裡也到了盡頭...那道連小孩子都攔不住的破碎圍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修好了,一道冰冷的鐵門橫亙在我眼前...
什麼時候有這鐵門的?我微微皺眉,還不知道這十幾年不曾改變的老廠區...最大的變化竟然是回憶中這個破敗的地方。
即便我之前曾經看本地的報紙,知道這裡被一個家大業大的商人買下來,改建成了倉庫..我還是有些無法接受記憶中的地方變成了這個樣子...充滿著一種時代的感覺。
因為我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新建的圍牆,還被貼上了上好的瓷磚,對圍牆也那麼上心...只能說那個商人太有錢了,沒處花吧?
只能那扇冰冷的鐵門,我註定進不去...如果翻牆的話...在雨中,貼著瓷磚的牆怕是有5米高..光潔的瓷磚也讓人沒有借力的地方,這可是把我難住了...我得想個辦法進去啊。
我眉頭微皺...朝著後方退了幾步,試圖一躍而上,看看能不能夠著圍牆的頂端...卻無奈的發現,我的跳躍能力完全沒有達到如此優秀的程度,加上沒有借力的地方,我夠不到圍牆的頂端。
難道需要搬一些東西過來嗎?我還在試探著想辦法...但在這個時候,那扇冰冷的大鐵門忽然傳來了吱呀的聲音,接著,我看見那扇大鐵門上的一道小門開了,一個在這種天氣都穿著黑衣黑褲的男人就倚在門邊看著我。
我回頭看著他,他帶著一個白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張臉,那個面具很奇怪,有一個長長的突出的鼻子,眼睛處是詭異的笑紋...看起來有點兒像某個島國的傳統面具,但又不是完全一樣,因為面具上兩側,有三道鮮紅的印記,像是用手指抹上去的...像極了遠古人類畫在臉上的圖騰。
這麼一個怪異的男子,出現在這麼一個雨天...況且,這還是貓妖和我相約的地方。
我的鼻子還在發癢...一轉頭,又是兩股熱流從鼻子中流出...我懷疑這樣時不時的流鼻血,我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喲,堂堂葉正凌...搞的這麼狼狽啊?不用翻牆了,還是從大門進來吧。”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開口了,語氣中不乏揶揄和諷刺的味道,卻不知道這種情緒是從何而來的。
什麼叫堂堂葉正凌?我葉正凌什麼時候那麼有名?需要用堂堂葉正凌來形容?
這個回憶不怎麼美好的地方處處都透露著詭異,可是到了這一步,我又有什麼好猶豫的?我也不和那個奇怪的男人做口舌之爭...我現在這個樣子的確也狼狽,被再次落下的大雨淋了個透...留著鼻血,胸襟上還有氤開的血跡...
我望著那個男人,故意詭異的笑了笑..然後毫不猶豫的走近了那道小門。
我覺得我有一種悲壯的色彩...就感覺像是慷慨赴死的英雄,我都快被自己感動了...卻不想那個男人只是不懂聲色的看著我跨過了那道小門,然後低聲在我身後說了一句:“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