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幾步,跟著轎子下了橋,仔細辨認了一下才又回來。
郭寧蓮說:“你跟著轎子跑什麼?你沒見轎伕抬起來一顛一顛輕飄飄的嗎?裡面沒人。”
張無忌是想看看,這是誰的轎子。
郭寧蓮笑了:“你真神了!你手下那些大官全是這樣的轎子,你怎麼分得清?”
張無忌說,凡有品級的轎子,他都認得,方才這一乘是李善長的。
郭寧蓮很是驚訝,不知他是怎麼認出來的。
張無忌不無得意地告訴她,定做這批官轎時,按他的意思,在每個轎的底座上都漆了個不顯眼的記號,只有張無忌分得清。
郭寧蓮縱聲笑道:“你真是吃飽了撐的。”
張無忌說功夫不負苦心人,他能認出轎子主人,又能知道李善長的轎子去幹什麼,去接誰。
郭寧蓮說:“你真神了,我不信。”
於是三人下了橋,追蹤轎子向巷子裡走去。
烏衣巷黑漆門樓前,李善長的轎子停住。
這是一個大宅子,門前有一對石獅,有上馬石,還有考中舉人立的旗杆。
張無忌玩笑地說,“說不定當年謝安就住在這宅院裡。想當年淝水之戰,八萬戰勝八十萬,那個氣吞山河,氣定神閒,不能不讓人佩服!”
走過去看,小銅牌上刻劉宅二字,看來與謝安毫不相干。
張無忌感嘆道:“時過境遷了!”
幾隻燕子在門樓上呢喃,郭寧蓮說:“也許,這燕子就認得謝安宅子呢。”
只見李善長的大轎抬進大門裡去了。
張無忌問路過這裡的一個模樣像讀書人的老者:“請問先生,這小院現在是何人之居呀?”
老者上下打量張無忌、周芷若、郭寧蓮,捋著鬍鬚告訴張無忌道:“你一定是外地人了。全金陵城都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君子不聞“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的詩句嗎?這原來就是謝家大宅,後來時代變遷,到了宋朝時,這裡成了一代名妓李師師的故居,如今住在這裡的也是秦淮河的國色天香人物,喚劉思思的就是,她可以說是色藝雙絕。堪比當年的李師師啊!”
說畢老者看了張無忌一眼,說:“足下莫非動了買春之念嗎?這不是你能來的地方,一擲千金卻還要看人家高興不高興呢。”
說罷頻頻搖頭蹣跚著腳步去了,他顯然瞧不起張無忌。
郭寧蓮笑著說:“怎麼樣?叫這個劉思思來試試?那老頭小瞧人,以我們家相公的魅力,天下哪個女子敢不來呀!”
張無忌嘆息著,說:“老頭固然是以貌取人,所言也未嘗不是道理。”
這時已見李善長的大轎出來了,這次是沉甸甸的了。
郭寧蓮很納悶,道,“這李善長居然還真把劉思思請動了。”
張無忌說:“李善長是誰呀!在應天城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什麼事辦不到。”
見張無忌臉色不好,郭寧蓮小心地問:“你不會是想拿李善長開殺戒吧?”
張無忌顯得很費心思,他說,如果換成別人,他會眉頭都不皺一下,殺無赦。
李善長是他的謀士,須臾不能離開的,又屢立功勞,殺了他,等於自殘臂膀。
郭寧蓮說道:“要不,那就放他一馬,兩眼一閉,裝看不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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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拒絕了她的建議。豈可兩眼都閉上?至少讓他知道,我張無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周芷若道:“要不就跟當天處罰韋蝠王一樣,一百軍棍好了!”
郭寧蓮道:“韋蝠王可是武功蓋世的,一百軍棍打下去就跟撓癢一樣,可是這李善長是一個書生,還是老書生,你這一百軍棍下去,非要他老命不可!那跟一刀砍了他沒什麼區別!”
“那……那怎麼辦?”
周芷若說著,兩女都望著張無忌,心想或許只有張無忌心裡知道如何處罰了。
“相公,你有主意了嗎?”
郭寧蓮小心翼翼的問道。
張無忌搖搖頭,道:“沒有。”
“那怎麼辦?”
郭寧蓮道。
“等著看吧,或許過了今天我就有主意了,走,回家去!”
張無忌說著,帶著極其沉重的心情離開了烏衣巷。
郭寧蓮和周芷若都深知他的心情沉重,要知道張無忌生平最喜歡美女,來到金陵,來到十里秦淮都沒有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