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踢開鹿杖客的房門,結果只聽得一個女子聲音尖聲叫了出來。
鹿杖客站在床前,聽得破門之聲,當即回頭過來,一臉孔驚惶和尷尬之色。
範遙見床上橫臥著一個女子,全身裹在一張薄被之中,只露出了個頭,薄被外有繩索綁著,猶如一個鋪蓋捲兒。那女子一頭長髮披在被外,面板白膩,容貌極是豔麗,認得正是汝陽王新納的愛姬韓氏。
範遙暗道韋蝠王果然好本事,孤身出入王府,將韓姬手到擒來。卻不知道這個已經是掉包並且易容過的妓女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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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韋一笑把韓姬偷出來容易,放到鹿杖客的房間卻是花了一番功夫的。他候了半日,好容易等到鹿杖客出房如廁,這才閃身入房,將韓姬放在他床上,隨即悄然遠去。
在範遙抓姦在床的情況下,鶴筆翁也跟著逼問鹿杖客要十香軟骨散的解藥。
無奈之下,鹿杖客也只有答應,而且範遙還設計說讓鹿杖客將韓姬帶走,這讓鹿杖客是欣喜若狂。
這個時候警衛說王府丟失一名王爺的寵妾,而且被追蹤發現,掠奪寵妾的人現在就在萬安寺!鹿杖客當即明白是範遙陷害自己,可是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而且範遙又答應護送鹿杖客離開,這才讓鹿杖客心裡平衡一些。
可是千算萬算,範遙和鹿杖客都沒想到出萬安寺的時候,竟然遇上了趙敏!!
鹿杖客作賊心虛,大吃一驚,只道趙敏親自率人前來拿他,當下就要跟趙敏和範遙火拼!
結果沒想到趙敏並不是來抓鹿杖客的,而且讓範遙跟自己去找張無忌的。鹿杖客趁機會將包袱帶上萬安樓,將這個假韓姬收藏起來,等追查的護衛散去再想辦法去將這個美女帶走金屋藏嬌起來。
範遙被趙敏牽著手,一直走出了萬安寺,又是焦急,又是奇怪,不知她要帶自己到哪裡去。趙敏拉上斗篷上的風帽,罩住了一頭秀髮,悄聲道:“苦大師,咱們瞧瞧張無忌那小子去。”
範遙又是一驚,斜眼看她,只見她眼波流轉,粉頰暈紅,卻是七分嬌羞,三分喜悅,決不是識穿了他機關的模樣。他心中大安,回憶昨晚在萬安寺中她和張無忌相見的情景,哪裡是兩個生死冤家的樣子:一想到“冤家”兩字,突然心念一動:“冤家?莫非郡主對我教主暗中已生情意?”轉念再想:“她為甚麼要我跟去,卻不叫她更親信的玄冥二老?是了,只因我是啞巴,不會洩漏她的秘密。”
當下點了點頭,古古怪怪的一笑。
趙敏嗔道:“你笑甚麼?”範遙心想這個玩笑不能開,於是指手劃腳的做了幾個手勢,意思說苦頭陀自當盡力維護郡主周全,便是龍潭虎|穴,也和郡主同去一闖。
很快,趙敏找到了張無忌的住所客棧,幸好這個時候韓姬已經軟癱不能懂,張無忌早已經起身來打坐養神,並且安排王難姑將韓姬帶回另外安全的地方去了,自己只待萬安寺中煙花射起,便去接應,忽聽有人來訪,甚是奇怪,迎到客堂,見訪客竟是趙敏和範遙。
張無忌也不明白趙敏這個時候來找自己做什麼,總不能是發現範遙的秘密和今晚的行動吧。既然猜不透,他便上前一揖,說道:“不知趙姑娘光臨,有失迎迓。”
趙敏道:“此處非說話之所,咱們到那邊的小酒家去小酌三杯如何?”
張無忌只得道:“甚好。”
趙敏仍是當先引路,來到離客店五間鋪面的一家小酒家。
內堂疏疏擺著幾張板桌,桌上插著一筒筒木筷。天時已晚,店中一個客人也無。趙敏和張無忌相對而坐。範遙打手勢說自己到外堂喝酒。趙敏點了點頭,叫店小二拿一隻火鍋,切三斤生羊肉,打兩斤白酒。
張無忌滿腹疑團,心想她是郡主之尊,卻和自己到這家汙穢的小酒家來吃涮羊肉,不知安排著甚麼詭計。
趙敏斟了兩杯酒,拿過張無忌的酒杯,喝了一口,笑道:“這酒裡沒安毒藥,你儘管放心飲用便是。”
張無忌道:“姑娘召我來此,不知有何見教?”
趙敏道:“喝酒三杯,再說正事。我先乾為敬。”說著舉杯一飲而盡。
張無忌拿起酒杯,火鍋的炭火光下見杯邊留著淡淡的胭脂唇印,鼻中聞到一陣清幽的香氣,也不知這香氣是從杯上的唇印而來,還是從她身上而來,不禁心中一蕩,便把酒喝了。
趙敏道:“再喝兩杯。我知道你對我終是不放心,每一杯我都先嚐一口。”
張無忌知她詭計多端,確是事事提防,難得她肯先行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