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陳舊,也絕對是偷工減料的工程。
回到家裡,夏想的心思還一直放在大雨上,天氣預報說,大雨可能還會持續兩天。再下下去的話,就真的水淹秦唐了。
電話就突兀地響了,在寂靜的夜裡,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就格外有點刺耳。
京城來電。
“夏書記……”還是上次那個陰冷而陰森的聲音,“看來,你還真是要一條路走到黑了?”
“不要裝神弄鬼,有本事就露出真容。”夏想也沒客氣,冷笑說道。
“我是無名小卒,你堂堂的夏大書記肯定沒有聽說過。”對方繼續假著嗓子說話,“得饒人處且饒人,夏大書記,聽人勸,吃飽飯,你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了。你現在放牛林廣一馬,可以造福家人和朋友……”
言外之意自然就是赤裸裸的人身威脅了。
夏想怒極反笑:“朋友,說一些沒用的狠話又有什麼用?我倒勸你,有真本事就拿出來,咬人的狗不露齒。”話外的意思當然是罵對方是狂吠但不會咬人的狗了。
“夏書記,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對方怒了,“我最後奉勸你一句,下一次,天上掉下的就可能不是廣告牌了”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
夏想心中怒火高漲,現在黑勢力猖獗到了如此地步,太囂張太狂妄了。就更讓他下定了決心,牛林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是範睿恆親自打電話給他,指名道姓要他放手牛林廣,他也會絕不放棄。
法律和公正何在?
電話又突兀地響了,還是京城來電,夏想正在氣頭上,還以為是對方的威脅電話,接聽之後就先來了一句:“我警告你,你敢再暗下黑手,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
電話裡卻傳來了吳才洋的聲音:“好大的火氣,我還以為打錯了電話。”
夏想一愣,吳才洋怎麼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來了電話,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吳部長,剛剛接到了一個恐嚇電話。”
“是因為牛林廣吧?”吳才洋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有什麼起伏,“我打來電話,也是要說說牛林廣的事情。”
夏想心中一跳,他知道早晚會有京城的壓力出現,沒想到卻是吳才洋親自向他施壓,牛林廣的後臺難道真是那個人?
但問題是,也沒聽說那個人和吳才洋之間有什麼過深的交往?不過又一想,對於高層之間的互動,他所知道的還是流於表面,不到省部以上,哪裡會知道得深入?
“吳部長,牛林廣還真是不簡單,驚動了許多意想不到的人物。”夏想的話,半是感慨,半是無奈,也有一絲辛辣的諷刺意味。
吳才洋卻不理會夏想的感慨,直接乾脆地說道:“有人託到了我,我想了想,覺得有必要和你說兩句,你聽不聽,自己拿主意,我只負責傳話,沒有傾向。”
“牛林廣交出諸葛霸道和海軍,所有的事情都是諸葛霸道和赫諮謂幕後決定,再由海軍具體實施……結案之後,牛林廣的財產由你處置,他隱姓埋名,飛往加拿大。”也難為堂堂的政治局委員、中組部部長傳話,還記住了不少人的名字,居然都沒有說錯,也從側面證明,託吳才洋傳話的人的分量足夠重。
夏想笑了,笑聲中既有諷刺,又有無奈:“吳部長,我只問您一句,我拿諸葛霸道的錢,我有那麼傻?”
吳才洋依然不動聲色地答道:“我說過了,我只負責傳話,沒有傾向。不過話說到這裡,有一句話還是要多說一句,夏想,除掉牛林廣固然可以大快人心,可以為民除害,但絕對會對你以後的前途不利。從我個人的角度出發,我希望你能做出成熟的政治決定,而不是意氣用事。”
外面的雨一陣緊過一陣,打得窗戶直響。夏想站在窗前,望向外面深深的夜,心中還是掠過一絲悲哀。位置越高,越視民心如無物,一個牛林廣,讓章國偉避之如虎,甚至讓高層也緊張如斯,竟能驚動堂堂的中組部部長親自打電話給他。
明為傳話,實為說情和交易。
猛然,一道閃電劃破了漆黑的夜晚,隨後,一陣沉悶的雷聲由遠近及,迅速逼近夏想房間,就如在窗外炸響一樣,震得窗戶直響。
夏想看著映照在玻璃上的自己的冷峻的表情,他就知道,再大的壓力他也能扛得住。
有太多的冤魂等他除掉牛林廣。
第二天一早,夏想擔心中的事情發生了,大雨一夜未停,秦唐積水成災,無數汽車在雨中熄火,無數地下通道成了游泳場。
水淹秦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