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馬,可以說是真正的硝煙四起的戰場。
不查大案,似乎碌碌無為。若查大案,必然得罪無數人。尤其是省紀委書記,出手的案件都是副廳、正廳以上的官員,說不定哪個廳級幹部的背後,就直通京城了。
以前他是市委書記,對一些貪汙腐敗之事,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以用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來和光同塵,但現在擔任了省紀委書記,再遇到大案不查,他就不是當初心懷壯志為民請命的夏想。
因此,省紀委書記一職雖然位高權重,但實際上還是無限風光在險峰。
……任命一發,夏想就在團中央辦理了交接手續,準備不日啟程前往湘省履新。
在團中央告別的時候,水天一臉淡然笑容,緊緊握住夏想的手:“夏書記,你我同事一場,雖然時間不長,很是讓人懷戀。這一次去湘省,鄭書記對你大有期待,我也送你一句話……”
“感謝水書記對我的關心。”夏想的態度很端正,水天級別比他高,作為團系的另一員主力干將,日後也必定大放光彩,有必要處好關係。
“借用古人一句話,為夏書記壯行……”水天的表情嚴肅了起來,“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公則民不敢慢,廉則吏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水天的話雖然有套話的意味,但聯絡到夏想即將上任的職務和省份,也是大有玩味之處。
距離夏想到任還有三五天時間,得知了訊息的各路人士,紛紛打來電話祝賀,或是親自前來京城和夏想見面。
宋朝度沒有過來,他有事脫不開身,只打了一個電話,簡短說了幾句。對於夏想此去湘省擔任省紀委書記,宋朝度樂見其成。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讓夏想謀定而後動。
宋朝度當然知道紀委書記一職雖然分量很重,但也是一個容易得罪人而且很有可能兩頭不落好的職務,好在對夏想他還是比較放心,認為夏想能夠勝任省紀委書記一職。
不過宋朝度也隱有擔心,因為對於湘省的局勢他也不太瞭解,並不清楚湘省的局勢和力量分佈,雖說大概也瞭解一些,但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夏想面臨的難題,也是不小。
夏想在離開京城之前,和陳風、古秋實都分別見了一面。
陳風一如既往,一見面就對夏想表示了祝賀,對於夏想前往團系和家族勢力共同執掌的湘省,陳風心中自然清楚是政治較量的結果。
對夏想來說,此去湘省,不僅喜憂參半,而且前路險阻,不可預料的局面太多太複雜,並且事關他下一步由副部到正部的關鍵性的跨越,不但要站好隊,而且還要處好和團系、家族勢力之間的關係。
陳風倒沒有給夏想太多提醒和暗示,只是含蓄地一提團系和平民一系的不同之處,平民一系雖然也稱為一系,但一是沒有團系強大,二是沒有人事上的決定性,因此,相比之下,如果按三系劃分的話,團系、平民系和家族系,平民系力量最為薄弱。
從出身來講,陳風也是平民,但在陳風調任山城市長之後,大有向總書記靠攏的趨勢,等他擔任了楚省省委書記,並非團系出身的陳風,已經完全被人認為是總書記的一系。
但不管是哪一系,並不是影響他和夏想之間親密無間的關係。
由此,陳風和夏想會面,其實是為夏想即將前往湘省上任的送行,雖無壯行之意,卻有叮囑之心。
當然,作為朋友和師長,陳風並不會直接勸說夏想徹底倒向總書記,現在完全倒向總書記,也不是明智之舉。總書記雖然是最高人,但兩年之後就會退位,則由關遠曲正式接任,關遠曲卻是家族勢力的出身。
陳風就只說了一些閒話,和夏想說笑一氣,又簡單一說如何做好紀委書記的工作,作為省委書記和師長,陳風不管是從級別還是個人身份的角度出發,他的話,夏想就得用心聽之。
夏想也理解陳風的心思,也不提去湘省的前景,只是敘舊和說笑。
告別的時候,陳風說了一句:“我在湘省沒有熟人,要不給你介紹一兩個關係也是好事。不過你在湘省也不是沒有熟人,付省長可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夏想哈哈一笑,最熟悉的陌生人一說果然恰當,付先鋒指望他前到湘省助他一臂之力,不是天真,也不是幼稚,而是堅定地認為他是家族勢力的嫡系了。
而鄭盛恐怕對他也另有想法。
夏想自然不清楚,在他前去湘省的中間曲折過程中,鄭盛也起到了一定的推進作用。鄭盛的用心深遠,比他想象中更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