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海的病房,門前冷落鞍馬稀,幾乎沒有一名重量級人物出現,現在人人對他避之不及,不痛打落水狗就不錯了,誰還來探望誰就是腦子短路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一個省委領導現身,如果真是一個也沒有,何江海就算是真的白混了。
袁旭強來了……作為多年的老友,又幾乎是通家之好,袁旭強不來於心難安,還有一點,畢竟何江海死了兒子, 袁旭強必須來表示一下慰問。
主要也是袁旭強退下在即,也不怕有人再看他不順眼了,再說反正現在他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打黑掃惡的行動,已經將他燒得外焦裡嫩了,再壞,還能壞到哪裡?
袁旭強和何江海談了一些什麼,無人知曉,有傳聞說,何江海哭得一塌糊塗,袁旭強也是長吁短嘆,最後只差二人抱頭痛哭了。
不過傳聞畢竟只是傳聞,以何江海和袁旭強的級別,斷然不會執手相看淚眼,因為事情還沒有最終結論出來,何江海是上是下,是死是活,還在兩可之間。
以何江海的級別,肯定不會一死,但是否身背處分退下,還不好說,因為事情過去兩天多了,中央還沒有任何指示精神傳來,同時,對齊省剛剛發生的打黑掃惡的重大行動,華新社也好,國家報刊也好,都沒有隻言片語的新聞報道。
就說明了一點,關於齊省問題的定性,關於何江海的去留,中央還沒有最後的結論出臺,分岐很大。
何江海是否倒臺,袁旭強是否受到牽連而提前退下,邱仁禮的重拳出擊是否得到中央的認可,等等,將會對齊省的下一步局勢,帶來至關重要的重大影響。
中央的決策遲遲沒有出臺,夏想就很是看清了方向,何江海的問題,牽一髮而動全身,想一舉將何江海拿下,又怕因此引發齊省本土官員的不滿情緒蔓延,如何做到既讓何江海再無翻身的可能,又讓齊省眾多中層官員有苦難言,將會十分考驗中央的政治智慧。
還要看各方勢力退讓和妥協的程度。
所以,夏想現在堅決不見衙內和何江海,就是不想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下班時,夏想收拾東西正要出門——今天嚴小時親自下廚為他做飯,說是湘菜風味,請他務必賞光,他不能不去——不料溫子璇就前來彙報工作了。
溫子璇總是喜歡在下班之前出現,夏想也清楚她的心思,一是顯示出和領導關係密切,二是氣氛合適的時候,可以藉機以繼續彙報工作為由,提出請領導吃飯,以增進感情交流。
“夏書記,好久沒請您吃飯了,今晚怎麼樣?”
還真讓夏想猜對了,溫子璇一上來就開門見山地提到了飯局。
也是現在關係熟了,溫子璇在夏想面前放開了許多,不再拘束,凡事也可以直接提出了。
“今晚還真不行,走不開。”夏想就直接說道,“有事就趕緊說,我要出去一下。”
溫子璇笑著攏了攏頭髮:“領導最近幾天容光煥發,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夏想一愣,心想溫子璇眼光挺毒,話說得挺曖昧,他最近幾天確實很有女人緣,不過又一想卻暗自發笑,真是疑心生暗鬼,溫子璇所說的顯然是指何江海事件,是他多想了。
也是怪了,要是吳天笑說出上述話,他肯定不會往女人方面想,溫子璇一說,就讓他想歪了,可見還是因為溫子璇太有女人味了。
“只能說是運氣比較好罷了。”夏想呵呵一笑。
“領導的運氣一向就很好。”溫子璇終於說到了正題,“市局準備就朱振波和趙牡丹的案子結案,準備提交到檢察院的證據,朱振波是故意殺人罪,趙牡丹是經濟詐騙案,涉案金額3000萬。”
夏想心想,好傢伙,陸華城下狠手,想要直接將二人置於死地。
朱振波如果被以故意殺人罪提出公訴,失去了何江海的庇護,基本上必死無疑了。而趙牡丹的經濟詐騙涉案金額3000萬,絕對是適用死刑的數額了。
趙牡丹還好說,死不足惜,她的利用價值在各方勢力眼中,已經用盡,所以就是死人一個了。
夏想沒有說話,一是預設了陸華城的做法,二是沒有必要干涉市局的審案結果,反正朱振波和趙牡丹都是死有餘辜之人,死,是罪有應得。不死,才是法外施恩。
同時夏想也知道,溫子璇提及朱振波和趙牡丹,肯定不是為了他們的死活,而是為了他們的身後事,果然,溫子璇隨後又說:“朱振波的問題,算是一勞永逸了,趙牡丹的事情,還有許多遺留問題。趙牡丹是一個孤兒,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