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整個齊省都是他的陣地,不管走到哪裡,地利都是他的地利。
話雖如此,程在順沒有來過此處,外面漆黑一片,靜悄悄的幾乎沒有聲音,就讓他心中有點發毛,又因為看不清夏想的臉,更是有點心裡沒底。
用心一想夏想剛才一系列的手法,程在順現在還真有點相信傳聞了,夏想真是一個不好相與的厲害角色。
但不管如何,不能第一個回合就露怯,何況他在齊省官場呆了一輩子,何曾怕過誰?夏想的小手段小伎倆奈何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迅速調整了心境,程在順心想他看不到夏想的表情,夏想也看不清他的臉色,都一樣摸黑說話。
“夏書記的話是什麼意思?”程在順的聲音就冷了幾分,“潘保華是什麼人,能和我相提並論?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躲躲藏藏的,沒意思。”
“程主任,其實我就想說一句話,現在何書記的晚年生活,就很平安幸福。”夏想亮出了底牌。
言外之意是什麼,程在順當然清楚,他不免哈哈一笑:“夏書記,你還是太年輕了,說話的時候,應該多想一想自己的身份。人大的工作,有人大的老同志操心就行了,就不勞你多嘴了。”
等於是上來就堵住了夏想的嘴,完全關上了夏想插手人大事務的大門。
夏想呵呵一笑:“程主任多慮了,我可不是想插手人大的工作,我是關心老領導們的晚年生活。人老了,都想安享晚年,是不是?好不容易工作了一輩子,都想著等退休之後,拿一份豐厚的退休金,再加上了受人尊重的好名聲,一家人團團圓圓,和和美美,就是最大的幸福了,誰也不想和潘保華一樣,事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還想逃向國外。應該向何江海學習,齊省雖大,也大不過國家。”
夏想的話說得好聽,其實其中暗含的威懾之意,一覽無餘,就讓程在順驀然火起:“夏書記,你知道什麼事情最可笑嗎?就是一個小孩子在一個老人面前,高談闊論什麼人生的滄桑,他不知道什麼是班門弄斧呀。”
夏想哈哈一笑:“程主任真會說笑,不過,我說的都是實話,大實話,而且也確實是為老領導們著想。別人先不說,就說程主任您,肯定也想和程一陽一起在國外享福。”
程在順臉色大變:“夏想,你什麼意思?”
別看程在順是省人大副主任,卻和副省長潘保華一樣,是裸官。但和潘保華妻兒老小都在國外一裸到底不同的是,程在順還裸得含蓄了一些,他的愛人去世之後沒有再娶,只有一個兒子程一陽在加拿大。
程一陽在加拿大的生活自然很優越了,開名車住豪宅,據說有一棟佔地近2800平方米的別墅,其中住房面積為380多平方米,有圍牆將房子與馬路隔開,院內綠樹環繞。
豪宅估計最低也值300多萬……美金。
程在順的如意算盤就是退休之後出國和兒子團聚,安享幸福晚年。既然要出國,所以對於退休之後的待遇問題,已經不再放在心上,他的最大願望就是趁還在位時撈上一筆,然後帶到國外,和兒子一起享受天倫之樂。
但身為人大副主任,到底是退居二線了,撈錢的機會不能說一點兒也沒有,確實也是少之又少,所以當突然有一個機會出現在眼前時,他豈能不緊緊抓住?
只不過夏想怎麼打聽到了他的底細?而且開口還觸及了他的底線?程在順就怒不可遏了,他的底線就是程一陽,誰動程一陽,他就和誰拼老命。
人都有底線,都有不可逾越的界限。
夏想在黑暗中看不到程在順的臉色,但也能猜到他已經怫然變色了,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道:“程主任不要激動,我沒什麼意思,只不過聽說了程一陽在加拿大做生意,而且還是網路生意?正好我有一個朋友在美國,是美國最大的網路公司的股東……”
程在順不明白了,夏想東一槍西一棍,到底要說什麼?難道他還有能左右程一陽生意的影響力,又或者只是隨口一說,故意來嚇唬他?
他一輩子在官場打混,什麼樣的人物沒有見過?面對誘惑、威逼或是花言巧語,他始終不為所動,堅持的信念只有一條,不見真章,任憑對方說得天花亂墜,就是郭立波和周德綱聯合在他面前連續鼓吹一個小時,他也不為所動。
嘴皮子功夫最不靠譜,也本錢最小,他向來只信實力和實物,不信空頭支票,所以他一直認為他才是最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不見兔子不撒鷹,不見現金不辦事。
“時間不早了,我送程主任回去?”出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