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置之,因為傳言傳得沒有一點政治素養,但偏偏淡定不下來,還是氣得暴跳如雷,接連衝手下發火,惹得市政府一班人都知道最近付市長脾氣不好,最好離他遠一點。
付先鋒生氣不為別的,而是事情偏偏向夏想身上扯,就讓他多少有點氣急敗壞。夏想是他現在最不想聽不想見的人,因為他知道,當時總理召開的問責會議,正是因為夏想的默契配合,才導致了他被群而攻之的局面,也才有了他被當場敲定承擔責任的結論。否則等他過了總理一關,再發動家族勢力補救的話,說不定只有一個警告處分就可以了。
現在卻是離降級僅一步之差的行政記大過!
不但想在燕市大展宏圖的想法被完全扼殺,而且在18個月內,不能再犯一點政治錯誤,否則就有可能被就地免職。
簡直是他一生之中的奇恥大辱!
付先鋒卻不認為是他自己的原因造成了今天的被動局面,反而一心認定他雖然有錯,但也是一心為中央著想,不應該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一是因為總理對家族勢力的打壓,二是夏想巧舌如簧,再配合宋朝度、胡增周等人,對他落井下石,才導致了他有了今天的處分。
夏想,就是根源,就是總理的馬前卒!
一個行政記大過,讓他在燕市完全就被束縛了手腳,還想和胡增週一較高下,想也不要再想了。一個揹負處分的副省級幹部,而且還是實職的市長,誰都清楚他現在的處境,就是和禿子頭上的蝨子一樣明顯而且扎眼,就是讓人暗中議論的物件。
其實現在付先鋒巴不得消停一段時間,心情不太好,不想在電視上露面。但不露面又不行,作為市長,不可能超過一週沒有新聞報道,別人會想,市長是病了還是怎麼了,難道不再主持工作了?露面是必須的,但對於他來說,露面又是一種煎熬,因為他總感覺躲在攝像機背後的人中,包括夏想,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在看著他的表演。
18個月,太漫長了,什麼時候是盡頭?付先鋒心中痛恨,恨不得親手殺了夏想才解恨。他不敢再想長基商貿的失利,因為先前承諾給家族的大筆利潤落空,現在他不時被三叔嘲笑一番。現在又背了處分,就又經常被大伯冷嘲熱諷。
都是夏想的錯,都是夏想製造的麻煩!付先鋒打算過上一兩個月,等他的處分事件差不多被人遺忘時,再到下馬區去收拾收拾夏想,當然,如果夏想還在下馬區的話。
夏想有可能調離下馬區的訊息,付先鋒也早有耳聞。他也決定活動活動,為夏想安排一個好去處,最好去京城的部委,去付家的勢力範圍之內,也好讓夏想嚐嚐被人整治得死去活來的滋味。
就算不能左右夏想的去向,也要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他去更好的職位。
……
夏想在家中看到了付先鋒的新聞,一臉微笑,看不出有任何個人情緒的流露。其實在他的內心深處,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迴響:不扳倒付先鋒,他決不罷休。
三天後,付先鋒受市委所託,到下馬河視察災後重建工作的進展,在區委書記夏想、區長李涵、區委副書記莊青雲、常務副區長陳天宇以及其他黨政領導的陪同下,付市長先是就下馬區的災後重建工作給予了肯定,同時,又提出了批評意見。比如區委區政府對下馬河防汛能力嚴重疏忽,比如下馬區只重視經濟建設,不太重視環境保護,等等,夏想和李涵都虛心地表示接受批評。
視察完下馬河之後,付先鋒又提到到四牛集團的養殖場走一走,看一看,並且特意點名要郭錄陪同。夏想面對付先鋒的表揚也好,批評也好,要求也好,從來都是虛心接受,沒有任何反對意見。
郭錄對付市長親自點名陪同,十分高興,頗有點趾高氣揚地緊跟在付先鋒身邊,微微彎著身子,隨時聽候付市長的吩咐。夏想倒沒有什麼表示,李涵卻是微微鄙夷地斜了郭錄一眼。
到了養殖場,早早接到通知的楊國英親自出來迎接。照例的寒喧之後,夏想和楊國英握手之時,在楊國英鬆手之際,突然就問了一句:“楊總,據我瞭解,一般養殖場只出奶水,不出奶粉,奶粉加工車間應該在市內,怎麼上次洪水時,我見養殖場也有散落的奶粉?”
楊國英愣住了,沒想到夏想了解得還挺多,大概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敷衍地說道:“有客戶特殊需要,要在養殖場看奶粉,就拉了過來……”
夏想也不再追問,呵呵一笑,就直接略過了。
不過楊國英卻疑惑起來,盯著夏想的背影看了一會兒,不明白夏想突然問起奶粉的堆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