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夏縣長現在正一臉真誠的笑容,緊緊握住他的手,一如從前,絲毫沒有架子,沒有裝模作樣的腔調,連他的話都透露著親切和熱情。
老錢一瞬間眼睛溼潤了,聲音顫抖地說了一句:“夏縣長……”
隨同夏想前來的金紅心急忙提醒說道:“現在夏區長是下馬區的區長。”
夏想擺擺手:“縣長或區長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我和老錢是患難之交,沒那麼多講究。”
老錢再不清楚縣長和區長的區別,也知道夏想升了官,又聽夏想提到和他是患難之交,又想起了當年在滔天洪水中的一幕,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夏縣長,我們都想您,一年多來,我無時無刻不記得您的好,您的大恩大德我無以為報……”
說話間,老錢又要跪下磕頭。
夏想一把拉住他,嗔怪說道:“老錢,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不用總記在心上。”他不想老錢再提起舊事,就又轉移了話題,“熊海洋也在燕市?”
“在,在。”老錢一邊擦淚,一邊掏出電話,“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見見夏縣長。他也一直唸叨您,說要當面謝謝您,可惜一直沒有機會。”
黃建軍和施長樂面面相覷,這又是哪一齣?
夏想也沒攔著老錢,因為他看了出來老錢的喜悅發自肺腑,他也不想讓老錢的熱情受到冷落,就由他去。
老錢打完電話,一臉興奮地說道:“熊經理馬上到,還有當年在安縣的一幫人,都要過來看看您。”
老錢說完,回頭對著工人們大聲喊道:“兄弟們,你們知道夏區長是誰嗎?他就是當年在洪水中救了我的命的夏縣長,是我每天都給你們講上一遍的夏縣長!”
如果說剛才工人們看夏想眼光是好奇和敬畏,老錢話一說完,所有工人的眼光落在夏想的身上,立刻都變成了肅然起敬!剛剛還嘻笑一團的工人們頓時鴉雀無聲,剛才還懶懶散散的樣子立刻消失不見,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齊刷刷向夏想投來崇敬的目光!
也沒有一個人起頭,現場幾十名工人異口同聲地喊了一聲:“夏區長好!”
聲如雷震,就連黃建軍不及防備之下,也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施長樂更是嚇得差點沒轉身就跑回財政局大院,等他意識到失態之後,又重新站了回來,臉上隱隱發燒,覺得剛才的舉動有點丟人。
幾分鐘後,十幾輛工程車呼嘯而至,100多名工人從車上跳了下來,為首之人正是夏想闊別已久的熊海洋。熊海洋一見夏想,激動得滿臉通紅,大步流星來到夏想面前,偌大的一條壯漢,有點手足無措地站在夏想一米遠的地方,侷促地說道:“夏縣長,不,夏區長,我老熊來了。”
夏想主動伸手握住熊海洋的手,感慨地說道:“海洋,一年多沒見你們了,你們都還好嗎?”
夏想目光之中流露出熱切和關懷,目光一一落在熊海洋身後的百十名工人身上,還是那些熟悉的身影,還是一個個壯實的漢子,他的眼睛也微微有些溼潤,當年的青蔥歲月呀,又怎能忘懷!
熊海洋見夏想真情流露,更是雙眼含淚,再也說不出話來。身後的百餘名工人也是人人激動萬分,但在夏想面前又都努力保持著堅挺的身子,不肯讓敬愛的夏縣長挑出一點他們的不是。
夏想一一審視曾經和他同甘共苦的工人們,心中也是心潮澎湃。當年的一幕幕湧上心頭,不由感慨萬分,回頭對金紅心、黃建軍和施長樂說道:“這些工人們,都是我當年在安縣修建山水路的時候認識的兄弟們。”
一句“兄弟們”出口,立刻讓黃建軍對夏想刮目相看。
黃建軍是軍人出身,對戰友之間的情誼深有感受。戰友之情就和眼下的工人們對夏想的愛戴之意有些相似,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工人們發自肺腑地對夏想的熱愛,讓他不由自主想起在部隊上戰士對首長的熱愛!
夏想能贏得工人們真心的尊重,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可靠的人,值得信賴。因為工人們的感情最質樸,也最真實,他們分辨一個人好壞的標準很簡單,簡單到只要你對他真心,他就對你真心。
夏想當年不管做過什麼,能對工人們一片真心,換來了工人們一年多之久仍然念念不忘他們的夏縣長,黃建軍心中五味雜陣,第一次對夏想產生了敬意!
如果說他以前向夏想表態,表明了靠攏的立場是迫於形勢,是不得不做出的一種妥協,此時此刻他卻在心中慶幸選擇了和夏想站在一起。因為他現在明白了一個道理,夏想不僅僅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