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市長說得有道理,以燕市現在的規模,一共才兩座立交橋,而且利用率很低,燕市市政府也在反思立交橋工程沒有物盡其用,是面子工程。再結合燕省和國內其他城市的經驗,以郎市目前的生產總值和人口密度來說,基本上建造一座立交橋就相當於擺設。我的意見是,不如將有限的資金投入到更需要的地方去,比如興建一座大型會議中心,也比一座立交橋更有實際意義。”
古向國當然清楚會議中心會比立交橋更有利於郎市的經濟建設,但卻不利於他的精明打算,所以對於陳智捷非常偏袒地向著夏想說話,反駁說道:“郎市確實有建造會議中心的遠景規劃,但會議中心是會議中心,立交橋是立交橋,不能因為上馬會議中心,就不顧市民的出行方便。相比之下,立交橋對老百姓的實惠最大,也最能體現市政府為百姓做實事的決心。”
往往貪官都會有官面堂皇的一面,就夏想親眼所見的貪官,以及後世不少落馬之後被揭露的貪官,差不多個個道貌岸然,人前人後大講特講反腐倡廉,而且還要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等到落馬之後,不但百姓不相信他是一個貪官、大貪官,就連平常一直在一起的同事也是十分驚訝。
真人不露相,貪官也不露相。
邵丁就及時附和了古向國的話:“我覺得古市長的提議還是非常符合郎市的現狀的,隨著私家車的普及,同時,湧入郎市的外來人口越來越多,而且東開區一帶,又有佔住漆廠,人流十分密集,迫切需要一座立交橋緩解交通壓力。我贊成古市長的提議,認為完全有必要上馬一座立交橋。”
“是的,確實如此。”王鬧也及時表態,表示了贊成,“古市長和邵市長說得都很有道理,當然,夏市長的說法,從出發點也是好的……就我看來,立交橋還是有必要上馬的。”
王鬧雖然贊同了古向國的意見,但也含蓄地向夏想釋放了善意,就引來了古向國大含深意的目光。王鬧急忙低下頭,假裝沒看見。
柳先柄的態度很堅決,不比王鬧還一副唯恐得罪夏想的態度,他十分慷慨地說道:“立交橋專案,必須上馬,不上馬不行。郎市馬上就要成為大京城經濟圈的試點城市了,連一座立交橋也沒有,太有損郎市的形象了。我認為立交橋不但要建,而且還要儘快上馬。”
柳先柄氣勢十足,說話時配合著揮舞的手勢,大有大將之風。
武若嵐不無鄙夷地看了柳先柄一眼,先是輕輕敲了敲桌子,等柳先柄扭頭過來看向她的時候,她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柳市長,說話不要太大聲了,會議室也不大,吵得耳朵嗡嗡響,容易失眠。”
朱睿樂正在喝水,“噗”的一下吐了一地,忙笑著擺手:“不好意思,嗆了一下,武市長請繼續發言。”
朱睿樂明顯的譏笑之意,柳先柄豈能看不出來?他想說什麼,卻又被武若嵐的話打斷了。
“我覺得古市長的提議太倉促了,立交橋不是不能興建,但不是現在。現在郎市規模還小,以後的發展是向東部傾斜還是向北部傾斜?現在還沒有定論。再說大京城經濟圈上馬之後,省裡對郎市的定位肯定會有所調整,現在就倉促上馬立交橋,萬一和省裡的政策不符,豈不是在做無用功?”
不得不說,武若嵐的發言最有現實意義,也最具說服力,她的話音一落,就連古向國也微微面露驚訝之色,顯然沒有想到武若嵐會有這麼深刻的見解。
儘管反對和質疑的聲音不少,但古向國就是想搶時間先在政府班子達成共識,然後再提交常委會討論,因為政府班子如果意見不統一,在常委會上討論的時候會很尷尬,畢竟現在政府班子一共佔了三個常委名額,份量很重。
時間不等人,等鐵道部的批文下來之後,所有人都清楚了有鐵路穿過立交橋的話,他的用心就會昭然若揭,亮相於眾目睽睽之下。現階段訊息還沒有正式對外披露,但他已經透過特殊渠道得知了內情,所以才會打一個時間差,聯手大賺一筆。
畢竟,政策上的變化,也怪罪不到他的頭上,錢要賺,但要賺得合情合理,並且還要沒有後遺症,所以就要利用對政策的先知和敏感,在合理合法的範圍之內,賺錢。
古向國就決定充分發揮市長的權威,要強壓夏想一頭:“我看暫時就先這樣,儘管有些同志有不同的意見,但還是請同志們以大局為重,不要只是一味地反對。有意見的同志就先保留一下意見,我的態度是,有些專案,必須上馬,有反對的聲音也要上。”
古向國大手一揮,市政府一把手的權威流露無餘,顯然是不想再給夏想等人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