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佔一瞬間連撞牆的心都有。夏想真夠毒的,怎麼不早說付先先的真實身份?如果他早就知道了付先先是誰,他也會挺身而出,也會穿一身避彈衣裝英雄,來一出英雄救美的同時,又能巴結了付總理,真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夏想呀夏想,真是高手,高高手,路洪佔現在對夏想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原以為夏想是想逞英雄拋熱血,原來如意算盤打得如此精明。
等等,不對,付先鋒和夏想是死對頭,他的妹妹付先先怎麼會和夏想關係曖昧?路洪佔一臉狐疑地看了付先先一眼,還沒有想明白其中複雜的關係之時,手機突兀地響了起來,下了他一跳。
一看是哦呢陳來電,他急忙躲到一邊接聽了電話,裡面傳出哦呢陳氣急敗壞的聲音:“疤臉死了沒有?路局,快,讓狙擊手一腔蹦了他。媽的,王八蛋,他怎麼不去死,偏偏來惹事?其實我了。他劫持的人是付先先,是付總理的侄女!”
路洪佔幾乎連電話都拿不穩了:“沒,沒打死疤臉。”
“啊,疤臉殺了付先先?”哦呢陳差點沒嚇得蹦起來,疤臉雖然不是他的手下,但和他也有間接的關係。真要殺了付先先,付家絕對會遷怒於他。
“疤臉被夏市長踢暈了,夏市長救了付先先……”因為有夏想在一旁,路洪佔不好多說,只簡單一說就掛了電話。
哦呢陳是在辦公室給路洪佔打電話的,電話打完之後,他久久無語,一臉灰白地坐在椅子上,半晌一動不動,金銀茉莉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知道她們的爸爸又遇到天大的難題了。
又過了一會兒,哦呢陳突然發作起來,一下將電話舉起摔個粉碎,然後又一腳將辦公桌踢翻,氣喘吁吁地說道:“好,好,好一個夏想,我,我真是服了你了,手腕太……太高了,人太厲害了。算你狠!”
金銀茉莉面面相覷,一臉驚訝。她們驚訝得不是哦呢陳摔了電話,而是自從她們十幾歲之後,哦呢陳發家以來,說話就再也沒有結巴過,今天是破天荒頭一次又結巴了,就說明了一個問題,爸爸驚慌了。
只有在驚慌並且信心動搖時,哦呢陳才會說話結巴!
哦呢陳的慌亂夏想並不知道,他只知道的是,路洪佔慌了,因為付先先慢慢恢復了平靜之後,明白剛才夏想的言外之意,就很配合地說了一句話。
“謝謝英局長奮不顧身地就我,我會向伯伯好好說說在郎市的遭遇。”
儘管說來付先先一向對政治不感興趣,但她生長在政治家族之中,真要拿出氣勢,也是氣場十足,說話時故意看也不看路洪佔一眼。
路洪佔的冷汗流了下來。
追悔莫及,痛心疾首,他現在已經說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了,只覺得頭大如鬥頭暈腦脹……如果早下決心一槍斃了疤臉,也好顯示一下他的指揮正確該有多好!現在疤臉落在了英成的手中,說不定可以被夏想大做文章,用來栽贓到哦呢陳身上,從而挑撥離間付家對哦呢陳有惡感,還有他有可能要承受來自付家的怒火,還有隨後而來的夏想的後手。
失策,大大的失策,真是貪心害死人,經驗主義要不得。
如何收拾殘局,如何審訊疤臉,如何安撫群眾,如何封鎖訊息,就都是路洪佔的問題了,夏想不再操心。他親自護送付先先先到醫院檢查了一下,簡單護理一下,確定沒有事情之後,又帶她回到家中,讓她先在家中好好休息。付先先拉住夏想不想讓他走,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夏想無奈,只好哄她睡下,才又悄悄出了門。
在夏想還沒有來到市委之前,郎市市委已經炸了鍋。
首先是路洪佔接到了省公安廳的電話,對郎市發生的劫持人質事件表示嚴重關注。路洪佔忙不迭向省廳彙報了幾句工作,還沒有說到點子上,省廳的電話就又換了一副嚴厲的口氣,對夏想受傷事件先是強烈質疑路洪佔的指揮能力,然後要求市局第一時間提交一份詳細報告。
路洪佔剛剛應付完省廳的質疑,就又接到了古向國的電話,古向國上來就是劈頭蓋臉地說道:“路洪佔,你乾的好事!剛才付總理親自打電話給我,第一句話就是郎市離京城這麼近,怎麼還跟沒解放前一樣,差點沒把我噎死。老路,你怎麼一點眼色也沒有,都沒打聽付先先是誰?你,你,你好自為之吧。”
路洪佔的汗水怎麼也止不住,大冬天,他汗流浹背,好像身處三伏天一樣。
剛放下古向國的電話,哦呢陳的電話又打了進來:“路局,你想個辦法讓疤臉永遠不能開口,否則,事情就不好收拾了。”